声之形 第六卷 （11）(4)

一天，放学回家，我用妈妈的修眉刀对着镜子剃掉了一部分眉毛，直到它们变成两条细线才停手。正巧要进卫生间的妈妈看见我，慌忙问我在做什么。我没有回答，把修眉刀放回原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以为只要眉毛变细一点就好。
“话说根本没有人在意你的眉毛好不好？”那个男生一脸不解。
女生指着我大笑。“蚯蚓！”
全班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那天回到家，我一直躲在房间里抽泣，父亲不停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闭口不言。说起来我和父亲相似度极高，尤其是那双浓眉。

刚上高三那段时间，我又见到了那一对男女生，是在街上偶遇。她大着肚子，烫过的头发高高扎起，戴着耳环，他下巴上长着胡茬，穿着一身休闲装。
“喂，你不是真柴吗？”他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她也温和地笑着。“你的眉毛还是那么粗啊。”
我感到错愕。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么温情地和我打招呼？仿佛我们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仿佛我们之间有过无比温馨的回忆，仿佛曾经对我不厌其烦的捉弄真的成为了所有人心中快乐的往事。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另一个并不重要的困惑，她的手温柔地盖在肚子上。“我怀孕了，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