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冷面的张姨(4)

她用铲子又按了按冷面皮，接着不一会，她便再一次将冷面翻了面，又热情的问面前站着等着的学生吃不吃葱和香菜，学生便说：正常放。接着妇女在冷面上刷了一层旁边筒里的酱汁，然后依次放上葱碎儿和香菜碎儿，最后用夹子将铁板旁边的已经煎熟烤肠放入冷面的最上层，然后用铲子将冷面卷起，再一次刷了酱，接着她便拿起那把铲子竖着切了三刀，又横切一刀，她抄起另一把铲子在铁板上炒了炒切好的的冷面块儿和烤肠块。
冷面已经炒好了，妇女从右手边一层一层堆叠的塑料碗里捻出一个来，然后放在木板的角落上，她用铲子将铁板上的冷面和肠尽数装进塑料碗里，然后又从身旁的车架上扯下一个薄薄的白色塑料袋，她将塑料袋抻开放平，将装好冷面的碗套进袋子，提起袋子将做好的冷面递给了对面的那个学生。
这只是张澜一天要做几十上百份的烤冷面之一，每一碗都是这样，单调固定，冷面都是一个样子，从开始煎到最后装碗，只是面对的人不一样，可是张澜，眼前这位身着臃肿棉衣，棉裤，厚大棉鞋的妇女，却总是有着看不完的笑颜，和那葡萄大的眼睛对着你。

接着不一会又来了两个女同学，两个女生有说有笑，一个戴着眼镜，一个则梳着醒目的大麻花辫，她们似乎认识这个常年出摊的张澜，其中一个女生走近摊子就看着条幅，对妇女说：姨，给我来一个烤饼，一串鱼豆腐，再来一份烤冷面，接着她又补充道，烤冷面不加香菜多加葱。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只要了一份肉夹馍，两人付完钱后就等着张澜做，一边等两个人就开始和张澜聊了起来。
其实也说不上是三个人的聊天，大多时候都是张澜作为一个听众，听着两个女孩在讨论，等到合适的时候张澜跟着赞同应和，两个女孩子在讨论的也大多都是些班级的老师和同学，比如隔壁三班那个人打篮球很帅气，再比如昨天的作业有那些是比较难的，有哪些是很快就写完的，这些谈话在张澜的耳中有时也能让她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上学的那些回忆。
但无论如何高中时的张澜也许从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出摊烤冷面，有的人会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在这个妇女眼中生活就像一个大风车，风把她吹到低地，但就此风就走了，再也没有风对她的风车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