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永远有多远(3)

“不是，花花……”
钢琴的演奏速度越来越快，风裹挟叶片，呼啦啦的撕着空气。他企图向前迈开步子，诡异的风却像是建起一层障壁，无形却拦住了他向前的脚步。
女孩好像听见了他在喊什么，脚步停顿，回头看他时，绒帽压住的发丝飞起遮住了她的脸。
猛烈的风吞噬了一切声响和颜色，他在恍惚睁眼的一秒间依稀看见——
–信号灯亮起黄灯–
风卷着叶片慢悠悠掉进他掌心，他茫然抬头，眼前是陌生的场景。落在他手里的樟树叶子青翠，像是真的刚从树上飘落。
哪里有什么寒冷的风，这分明是夏天。
头顶的太阳热辣，樟树却是一整棵浓郁的翠绿，在地上投出一整块沁凉的阴。
路过的风从叶片的缝隙里溜走，挟卷所有的凉意，阳光被叶片剪成碎片，斑驳的光影绰绰，拉出某段悠长的时光。
“这是，哪里啊……”

信息飞快流进闭塞的耳朵。
车载人流的声音缓慢响起来，车喇叭的声音，人来人往交谈的声音，小孩子吵闹着的声响，缓慢地涌过来。
“花花，一起回家吗——”
他下意识的侧过头去找声音的方向。
“诶，我听见啦——”
女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白色的裙摆翻飞，两只小辫子在一蹦一跳间飞扬着，跑起来的样子也像一只白鸟，她边跑边回头应着后头的声音。
“等我一下，我等下就过去找你。”她手里攥着书包带，一颠儿一颠儿从他身边跑过。
不是，……这是…花花…她小时候吗?
混乱的大脑宕机了一瞬，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女孩往前走去。
路的一侧有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五花八门的小零食琳琅满目，店门口小孩子甩卡片的声音的啪啪声，叫嚷声。白色的炊烟细细长长，袅袅升起，熟悉和遥远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