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2)

那老瞎子琴声一歇 ，捂嘴咳了三两声。茶楼之上传来少男少女嬉闹时的莺语。老瞎子兀得把琴一竖，铮铮琴音再起的一瞬，一剑一枪斗作一团。
枫使得真好枪！暗金色枪杆，银色枪尖，舞成一堵墙。恒山派独有的绵里藏针的剑法被苇一一改成枪招后教给了枫，结合师傅从小教她的军中流传甚广的呼延枪法更是如虎添翼。苇手中的剑也叫做“苇”，剑神细而长，薄如蝉翼，像苇一样柔软坚韧。苇随意挥舞着剑，在空中连挽四五个剑花，向枫袭去。期初枫尚有招架还手之力，可在苇如细雪般的压迫式攻击下，防御渐渐疲了。
一段血色溅在雪上，炸成点点梅花，融了附近小片雪。
苇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小师妹的手上开了道口子，暂时拉开些距离，苇眯眼打量着三年未见的枫：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温玉明显憔悴了很多，看来三年来跟着那人受了很多苦。三年前，苇的师傅让他去去一位书生的性命，苇贪杯误了事，枫为了不让苇受罚，只身前去执行任务，从那以后，枫了无音讯。苇在自责中拼命地打听消息，却得知枫竟是自愿跟那书生走的。几经辗转，苇终还是找到了她，他要带她回去，顺便了解三年前的任务。

枫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巾，胡乱缠在伤口处——那是苇送给她的，上面绣了一对鸳鸯，“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苇莫名忆起这句诗，也忆起了他曾不知多少次牵着这只被他划伤的手背着师傅三更半夜围着西湖畔绕了一圈又一圈。
劈面砸来的枪打断了苇的思绪。苇侧身躲过，枫杂乱无章的攻击无法对苇造成一点伤害。苇悲哀甚至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这朵飘摇的梨花，
“还挣扎什么？”
“他甚至比你的命都重要吗？”
他比我还重要很多吧。这句话苇没有对着他曾经百般呵护小师妹说出口。
一记直冲面门的刺击，苇向后仰身，抬腿把枫的枪踢地脱手。枫踉跄后退几步，脱力似的跪倒，苇提起落地的枪猛的向枫掷去，枪堪堪地擦过枫的脸颊，钉在她身后那座破宅子的大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房里的人似是醒了，大声喊着：“枫，枫，你去哪了啊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