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珈/狼贝】孤独患者(4)

雪斜着灌进了领口。
这下一激灵了。
连忙把领口扥直。思绪飘得比雪天看不见的云还远，以至于她作为一个东北人居然忘了把拉链拉到最高。
出道那年过年带贝拉回家，也下着这么大的雪。她缩着脖子，尽可能把脸埋进围巾里，抬眼看着珈乐。
“你笑啥？”
珈乐不语，嘴角的弧线更甜了。雪花挂在贝拉的长发上、睫毛上、大衣帽子的羽绒上，她看得有些出了神。
“来，这样。”到了家门口，珈乐没有着急开门，而是先跺了跺脚，靴子上粘着的雪块瞬间四散开来，变成沙子一样。
“哇！好好玩诶！”
贝拉学着样子也跺了跺脚。珈乐忍不住嘲笑，说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看什么都新鲜。
高铁车厢门前，珈乐顿了顿脚步，将靴子上的雪跺了下去。
上了车，在人流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总算是可以歇歇脚。
过道对面，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
打了个哈欠，眼眸低垂。
好想借你个肩膀……
上下眼皮有些打架。侧着头看窗外的东正教堂，上边挂着巨大的石英钟，白色的底盘有一条褐色的纹路，不知是年久产生的裂痕还是原本就有的纹理。

石英钟缓缓向身后飘去了，车厢轻轻摇晃起来，她闭上了双眼。
很幸运，一路上没有小孩子的吵闹。如何得知？因为这几年的生活已经将她敏感的神经折磨地更加脆弱，她像只难以安眠的猫，任何动静都有可能将她从甜梦中无情地拉出，而她安稳地睡了一路。
但所谓甜梦可能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车站外的景象已经熟悉得心悸了。驻足远望，她没有打车，而是直接走去了曾经上班的地方，距离不算远。
步伐拖沓，似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却又向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
“你骄傲地飞远，我栖息的夏天……”
小声哼着歌，嗓音却早已不如从前干净。声带摩擦着漏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皱眉，厌恶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而后加着气息放声唱了出来。
“听不见的宣言，重复过很多年。”
“北纬线的思念被季风吹远，吹远默念的侧脸……”
是谁飞远了谁，谁又在等待着谁。
不想想了，也不想唱了，只觉得眼底发酸。她从侧兜里默默掏出烟，熟练地低头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