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那晚我忽逢暴雪，从此院子里都是星星碎片(9)

“那你是银族？”
“对。”
“不可能所有人都满意自己的工作吧。”
“不可能不满意。物理学已接近终点，万物因果，甚至所有的命运和偶然，都可以用科学来说明，不会有任何异常，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既然我被分到银族，就说明这是最好的安排。”
“那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喜欢，顺理成章的喜欢。”奥瑞恩扭过头来，看着狄安娜，“这就是最让我恐慌的地方。”
他喜欢这份工作，却不喜欢这令人窒息的生活方式。他希望自己能像“提米图”的种子一样，无拘无束，游历四方。
“所以你才逃到这里来。”
“可以这么说吧。”
奥瑞恩有些出神，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多年却无人可说的话，他从出生便深陷秩序之湖，他在湖面下奋力敲打，湖面却像钻石一般平静。但眼前女孩的每一个微小举动，都能让钻石泛起涟漪。
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
“晚安。”
“晚安，希望明天下雪。”

“嗯嗯！”
第四天，天气返晴，没有下雪。
奥瑞恩做了一只很大的木船，下午，两个人到附近的河里划船钓鱼，晚饭干脆便在船上吃了。
今晚群星璀璨，映在水上，随着波纹漾起，像是无声的烟火。狄安娜在甲板架起画布，说是要画水里的月亮。奥瑞恩则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端详，她灵动的眸子里映着水中波光，他暗暗惋惜自己不会画画，否则画下来一定比月亮好看。
如此情景交融，奥瑞恩后脑突然一阵刺痛，短暂晕眩之中，一句奇怪的话脱口而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嗯？你说什么？”狄安娜放下画笔，扭过头来关照道，“你怎么啦？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这句话……”奥瑞恩晃晃头，痛感已经消失。
狄安娜思考片刻，试探性地问：“你经常这样吗？”
“好像确实经常这样，甚至有些时候，脑子里会凭空出现一些从没有过的记忆，这些记忆就好像不属于我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