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4)

见了未央，没有欣喜。她的权杖，举起又垂下。我难以自抑地膨胀，阴黑气体裹向未央。她只是死死抵住迎来的黑暗。
“记起你自己啊，你是约阑，约阑！忘记你曾经饲喂而又突然失踪的夜莺了吗？那是我呵，未央啊……”
夜莺……未央……柔紫色口衔带露郁金香的……紫堇色的晚礼服……记忆好似胀裂的气球，消失在无尽的自我膨胀中。身旁又出现了许多人形阴影。
她用了力，但一个个外放的光晕浅而淡，轻巧的身影难掩嘴角一抹殷虹。我想住手却无法自抑，外放的黑气不知收敛。我挣扎着，挣扎着，却尽是徒劳。
周围的一个个黑影已聚成硕大的阴影团，失去了人形；她的抵抗，强弩之末。黑暗肆意侵入她的体内，她用意志在对抗，对抗这无止尽的绝望。晚云幽诡，风号凄凄，面对这盛大的精神凌迟，我有欲望得到满足的快感，却怎么有莫名的巨大痛苦。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黑暗，她选择了自戕。我还听得见她别世前游丝般的呼喊，“约阑……”。
约阑，好熟悉，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哦，是了，原来约阑是我，我是约阑……
云收雾敛，月华如水，素白权杖在手中幻出实体，刹那，我好像理解了依清，身旁的黑暗似乎失去了膨胀的中心，模糊在眼前，影影绰绰。
明暗其实并没有界限，阴暗与光明本身便是人的属性，善与恶始终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我将紫色结界化开，用它将两个世界重叠。明暗两界交集在新时空的起点，而我将守望之后的一切。
我知道，我所做的也是现在依清想做的，与他意识相通的紫冥杖，也就是现在的结界选择让我结束当初他的选择。而所有的前因后果，便由我承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