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第三章：湖·蝶 第五节：流血的眼睛(2)

听到帛曳的话，刀锋相对的两人都松开了手，将自己的武器各自分开收起来。
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帛曳继续说：“这就对了嘛。那么，昔拉小姐，你能否告诉我们，九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八十六年前……”昔拉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们或许大概知道了，我的父亲沙利叶和母亲巴薇奇卡通婚的事情被天使那边知道了，于是降下了审判，天使大军前来讨伐，为了不危及其他种族的正常生活，蝶龙族和天使在鲸尾群岛开始了大战。由于我的父亲是七大天使之一，所以天使军团由加百列直接带领，这次战斗空前的激烈，或许只有燎原之战能够于之相比。巨龙的翅膀遮蔽了太阳，天使的光环比太阳还要刺眼，到处是龙族的嘶吼和天使的武器撞在龙鳞、龙爪、龙牙上的声音。双方的翅膀刮起仿佛连山都要连根拔起的大风，两边的嚎叫好像风神吹起的号角，血液染红了天空、大地、和海洋。龙鳞很坚硬，但天使的宝剑更加锋利，不断有天使和龙从空中掉落，就像是漫天的暴雪就像是疾风下的骤雨。当时我才十三岁，被母亲托付在一只没有参与战争的龙的怀里，四周都是血腥味，满眼只剩下红色，我看见母亲正在被一群天使围攻，然后，然后…
…”昔拉停下了话，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她转头面对着亚伯拉罕和瑰洱，摘下了左眼的眼罩。
昔拉的左眼的周围遍布着瓷器般的裂纹，以眼睛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来，她的左眼眼白是黑色的，虹膜也并非右眼一样的蝶龙族经典红黄配色，而是蓝蝶谷中大蓝蝶一样的蓝色，那蓝色好像大海，好像天穹，好像星空。

“然后我失控了。”昔拉重新戴起眼罩，“我已经忘记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的左眼突然剧痛起来，我不得不捂住它希望降低痛苦，我感觉某种东西或者说某种能量在眼睛里涌动，血也流了出来。然后，我再也控制不住它了。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从我的眼睛里散发出蓝色的气息，抱着我的龙在触碰到那个气息后在瞬间烟消云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了，毁灭了。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我躺在父亲的怀里，父亲用翅膀包裹住我，但他已经死去了。所以，我的父亲并不是我母亲杀的，而是被我所杀。”最后一句话她加重了语气，瞪了一眼亚伯拉罕。
“所以说那种书上的东西不能全信吧。”帛曳虽然看不见，但听昔拉的语气大概能够猜到，于是像大姐姐一样数落了亚伯拉罕。
“母亲拨开父亲的翅膀，找到了我，她对我说天使已经暂时撤退，让我快逃。我不愿意离开父母，于是母亲用蝶龙族的能力将父亲的尸体包裹进茧蛹中，让我带着父亲离开，告诉我父母一只在我身边。于是我带着父亲一路向东飞，飞过大洋，看到了陆地，就降落在这片森林里。”昔拉继续说下去，“我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再没听到过母亲的消息。我本来住在镇里，不过这附近不知道为什么人越来越多，我只好跑进树林里生活。直到你们出现，我闻到了天使的气息，以为你们是天使派来抓我的，只好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