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4)

运动赛场上黔驴技穷之后，韩老头又把矛头指向华家。他说华家奴役他。华家默不作声。他又拿出了偷来的画：“看看上面画的东西，泡菜！你看看！谁说泡菜是你家的，明明是全亚村共有的！”倭人一听，发现自己也能捞到便宜，便连连表示赞同。华家说：“画里种的是白菜，白菜可以炖可以煮，有很多种做法，不一定非要做成泡菜。”韩老头急了，涨红了脸。因为他只知道泡菜，没听说过白菜：“就是泡菜！就是泡菜！就是泡菜思密达！！！”村头巷尾聚集起了围观的人，韩老头耳朵后面传来一阵哄笑，一气之下竟然当场昏过去了。
话说韩老头也不总是跟华家唱反调。或许是早年乞丐经历给他带来了很大影响罢，他总是喜欢吃霸王餐。他总是一反常态，不点自己最喜欢的泡菜，而是点最昂贵的菜。吃完之后挥手自兹去，声称自己是华家人。饭店老板也无可奈何。事实上华家人的形象总是很好，饭店老板们总是不收华家人钱。但是华家人总是过意不去，坚持付钱，一来一回，人情世故嘛。
韩老头病倒了之后，梅老头花钱让他住进了他自己开的医院，梅老头专门派了一个人算韩老头花了多少钱来年得还。韩老头发高烧，嘴里嘟嘟囔囔的。医生凑近一听，他好像说什么泡菜是伟大的韩先生发明的什么的。旁边的护士嘴角用力往下拉，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韩老头听到笑声之后急了，一气之下居然又醒了。他此时脑子已经不太清醒，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尽说些申遗之类叫人半懂不懂的词。说着，韩老头手舞足蹈地要求护士把那幅画拿过来，想要给她解释为什么泡菜是他发明的。拿到画卷后，他精神状态瞬间好了许多。他徐徐展开画卷，突然又瞄到了一根点燃的蜡烛，他的手突然不动了，上下牙直打颤，过了半天才在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破碎的话：“是……星星…………！”他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全宇宙…………都是我………………的！”他顿了顿，嘶了一声。

他很疼吗？护士注意到他双眼圆睁，但是很空洞，双脚用力蹬着，抽搐了一下。
“密。”韩老头开始翻白眼了，嘴唇颤抖着。
韩老头栽进枕头里，像当年栽进泡菜缸里那样。一口泡菜色的血从胸腔里喷而出，喷在了听他说话的医生脸上。他好像死了。病房里一片沉默。韩老头走的太突然，连遗言都没有留下。他也没有家属为他哭。
“达。”他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大概他的确是死了。
（本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