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小妈（2）(2)

向晚转身威胁：“你敢！”
小妈脸上做出惊惧之色：“哎哟，我们家晚晚会吓人了！”而后又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捏捏向晚的脸：“幼稚！”
向晚被笑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便转头气冲冲地向前走，这个小妈总是…总是能让她生气！
一路上走走停停，后来一堆人熙熙攘攘朝着酒楼去了，向晚瞅着酒楼里快没座了，就将小妈往前一推，自己转头就跑，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嘉然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向晚叹了口气，颇为无措地坐到了老爷旁边。身旁的男人、女人们都笑嘻嘻地交谈着，尽是些新潮的词汇，女人们谈论旗袍、绣着金丝线的布料、哪家的小姐开始读书做了官，男人们则谈论战争、杀头、民主。
嘉然一句话也插不上，她过于年轻，接触的又尽是老派的教育，她打小只知道以后嫁个好人家，当个贤妻良母。于是她只是把手臂缩起来放在膝盖上，转头附和两句，睁着眼睛尽力想融进这并不适合她的饭局。
一位姨太太抽完烟，转头睨着她，打算施舍她一个话头：“太太看着水灵，想必读过不少书罢？”

这是期望她给出些关于书本的见解了，嘉然紧张地咽咽口水：“我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自小只知道种田。”
桌上一堆人静默了一瞬，哄地笑起来，那姨太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了…是了，没人种田，白米饭可吃不到嘴里。”
嘉然也只是局促的笑，她从小跟着家里人耕作，只知道一年四季什么时候要播种，什么时候要收割，除此之外的太大的东西她是不懂的，只有沉甸甸的食物被捧在手心里、吃进嘴里的时候最实在。她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直到这个时刻，她才隐隐约约地发觉这已经是个逐渐把亲近土地当成耻辱的年代。
这些人真是要把人生吞下去，然后再吐出一堆骨头来笑着指指点点。全都是。
嘉然转过头去悄悄地擦掉一点眼泪。但只能笑着附和那可恶的姨太太。祝你从此以后都吃不到白米饭，她在心里悄悄地诅咒。
好不容易折腾回了府，天已黑透了，嘉然拖着身子要回屋，却远远地看见有个黑影站在门口，嘉然眯了眼去看，好家伙！那可不就是向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