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红色气球·下(7)

伊万眼睛都肿了，还是笑嘻嘻的，“您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王耀轻轻触碰伊万有淤青的脸，小熊的浅金色毛发还凝固着血块，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没有说话，只是跑到角落里翻出一瓶消炎酒精：“我下午没课，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沾满酒的棉花覆盖在伤口，伊万刺痛地皱眉。王耀托着他的脑袋，向伤口吹着冷气，“你再忍忍，扫完地我们就去。”
伊万摇摇头，“不去医院。太远了，您晚上不是还要该论文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论文是您改的吧。”他眨了眨眼睛，“琼斯教授这种粗大条的人才不会扣标点符号的细节。”
露出破绽的王耀吐了吐舌头，笑了。他拿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伊万嘴边的血迹，“不过，您的论文写的真不错，俄国大文学家布拉金斯基。”
王耀托着伊万的脑袋，反复细看是否还有没照顾到的伤口。对视的状态让两个人都有点尴尬，空气安静地只有两个人紊乱的呼吸声。伊万舔了舔下唇，慢慢靠近他，王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
王耀还是放下手，别过脸去。
“对不起，伊万。”
007
改完最后一篇论文，王耀如释重，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他打开日历，明天的日期被红笔圈起来，格外醒目的星期四。
星期四是和伊万约定好一起吃晚饭的日子。
那天下午他们没有再讲别的话，两人各自埋头做自己的事。王耀仓促地擦了些实验器皿就走了，只留下伊万一人，僵硬着身子拿着拖把拖地，水与地面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偌大的实验室都是酒精的味道。
他差一点就吻了伊万。
但当伊万逐渐靠近他时，他还是害怕了。
他回忆起从前的那些暧昧对象，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罢了。他们总是衣冠楚楚地对自己献殷勤，装模作样说好爱你，终于两情两愿在一起，一从酒店出来对方立马删联系方式撇清关系。王耀也试图挽留，想要一段稳定的关系，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被当作一条难钓的鱼。得到了，便再没了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