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忍｜生之日与死之刻(3)

“富冈先生。”
可明明他已经决意不再与人相交，她还是会在自己身边呢？
他茫然地从床铺上偏过头，入目的是熟悉的蝶纹衣衫。
蝴蝶忍坐在了他的床边，手上端着的东西在此之前放在了床头小桌。富冈义勇原以为她是作为医生来送药品，便撑起身体，嗅到的，却是一股食物鲜香。
“明明是生日，却要在医院中度过，富冈先生真是凄惨啊。”
“……你？”
“和前水柱大人讨教了一些事情而已哦。”
她说着掀一掀睫毛瞟一眼窗外树梢歇着的鸦，然后便捧过食碗送到男人手边，碎碎念着：
“富冈先生每次做完包扎就会擅自跑出去，这次难得老老实实呆在蝶屋敷了呢。”
“就算这次也要溜掉的话，还请您好好吃掉自己的生日餐，睡上一觉再说呢。”
“这是？”
“鲑大根，我见富冈先生常点这个呢。”
许多年后的那碗鲑大根的味道，富冈义勇记忆得已经不甚清楚了，似乎与平日在街边路头吃的那些并无分别。

但他记住了蝴蝶忍那个午后，在他身边所说的话。
她说：“要好好珍视自己的生日呀。”
“毕竟我们能够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别人为我们换来的。”
“义勇先生！”
“生日快乐！”
“今天一天我们都准备了很多东西呢！”
比晨光更先一步唤醒富冈义勇的是少年极有朝气的声音，他乖顺灵巧的妹妹跟在后面也跑进来，紧接着又是其他孩子。
单手不太方便，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撑起身体倚在床头被他们簇拥着。
莫名地，他好像梦到了许许多多往事。
而现在，一切都归于平和，他所畏惧的，所憎恨的，所爱的，一切。
面对叽叽喳喳对他生日的提议，他都微笑着说好。
富冈义勇二十二岁生日这一天，他头一次由衷地感谢自己出生了。
因为他与亡者一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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