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下 谢幕(5)

他曾以为，早在那时，危遁潜入并夺走自己声音的时候，这些话就得到印证了。
——不一样。仔细一想，那时确实有一点不同——那时的“雄鹰折翼坠落”是信鸽，是危遁人为造成的，并且发生在“烟尘散尽”和“星火燎原”的头一天。
现在，这三个场景同时发生在了眼前，赫连缇轲逐渐瞪大双眼，心跳加速，浑身血流加快，被剑刺穿的脚底越发冰凉。
顺着头颅与雄鹰的方向看去，在危遁身后几步，还躺着一具尸体。虽说刚才有烟幕遮蔽视野，但为什么连这么显眼的地方都没注意到？
不知为何，那具尸体令赫连缇轲心底催生出一种恐惧感，似乎作为生物的本能都在告诉他前方绝对不能靠近。
但意识恍惚的赫连缇轲，头脑中被“真正的敌人”这种想法盘踞，彻底失去理智，竟铁了心要上前一探究竟。他咬牙把脚向后一拔，脱离了危遁的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走到尸体跟前的那一刻，浑身失力跪倒。

——父亲？
那的确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的，狼冢前任将军，赫连缇轲的父亲。
为何此刻，他的尸体会出现在战场上，并且就如刚刚去世一样还残留着体温，毫无腐败的痕迹？
他想不通。此刻，祭司婆婆的话语在脑海里翻腾，他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一种未曾设想的恐怖念头——
他曾以为，早在那时，危遁潜入并夺走自己声音的时候，这些话就得到印证了。他曾确信，所谓表象就是化身阿留的危遁，真正的敌人就是危遁与和风。
——如果说，危遁才是表象，而刚刚死去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敌人呢？
赫连缇轲的情绪开始失控，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才是敌人啊！本应辞世二十多年，你却一直像这样阴魂不散吗？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