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里冕特—9

傍晚，太阳一被建筑楼宇遮住，天就迅速黑下来了。
混进图夫城的号志灯街区，喧闹的声响伴随着冷风吹进戈里冕特的耳朵。
古城多年前设计的道路到现在已显得狭窄，两旁更是堆满杂物。一辆马车擦着路边的行人快速驶过，差点把他刮倒，而就在过了几秒钟之后，从前方的不远处就传来了对车夫的咒骂声。
戈里冕特用力拍打侧身的衣裤，把泥灰拍掉之后又继续跟着人流前行。
路边小店大多正经，却也不乏在橱窗里摆着号志灯的“好去处”。这条街就是这么运营的。
宿库克人把宿库克境内的“秽”赶尽杀绝，弗欧尼人会把“秽”关起来当作研究对象，而汉德迦顿人没有对“秽”做任何事。
当然，只是对外宣传是这样的而已。
但就算只是看起来是这样，还是有大量的“秽”不断地涌入汉德迦顿。等待他们的事实是，那些“秽”一旦被揭露身份，就会被强制印上奴隶纹，失去作为人的资格。
戈里冕特走到街区的中心，一个身材矮小、头上戴着明显过大的毡帽的男人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恕我冒昧，先生，您是和我们老板预约的人吗？”
“……正是。”
“看来我没有认错人。由我来为您带路，跟我来。”
下午从电话局出来之前，戈里冕特给图夫城号志灯街区的管理人打了个电话，对方给了他天黑之后当面谈话的机会。眼下他跟着带路的人折进一条小巷子，又转进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这是平时不走的后门，先生，我特地为您打开的。”
“你用帽子遮住耳朵？”
戈里冕特问得对方一惊。
“真厉害，您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我更佩服你是怎么知道和你老板预约的人是我的。”
“喔，我看到您的脸时就知道一定是您了。您的名气很大，干我们这行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倒是在这种地方找到了归宿。”
“诚然，号志灯街区就是我的归宿。”这只“秽”欠身把路让开，“请吧，戈里冕特先生，老板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