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里冕特—3

父亲是什么时候把娜塔莎抓到家里来的呢？
靠在书房椅子上，戈里冕特放任自己进入回想。
第一次从瑞克城回来的那一天，就是娜塔莎守在门口，迎接他。那时候他看着娜塔莎漂亮的脸蛋，以为自己没有离开多久，随后看见了父亲脸上的皱纹，才惊觉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书房里除了挂着许多祖辈们的画像，还摆着几套家人的影集，娜塔莎是唯一出现在了里面却不是血亲的人。
父亲年轻时沉迷于这种新兴的娱乐模式，甚至以此泡到了母亲。母亲去世后他又通过给娜塔莎摄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戈里冕特取下时间标号最早的一本，从后往前翻着。
似乎都是非常年幼时的记忆了，有些照片上还映有母亲的身影。
戈里冕特停在其中一页，这一页上有母亲和娜塔莎的合影。
这是为数不多的、其上有娜塔莎、而内容并不淫猥的照片。
只是因为这时候母亲还在世。
再往前是更早些的时候，那时娜塔莎刚到家里来没几年，父亲也没有性情大变，大家一起生活在这幢大宅子里，并没有多少不快。
不，事实，不是这样，只是自己感到愉快罢了。
被抓来、失去自由、还要作牛作马、当鸡当狗的娜塔莎，她怎么可能会和养尊处优、予取予求的公子哥是相同的感受！
父亲虽然给娜塔莎拍了很多不堪的照片，但娜塔莎从没有过一句怨言。这不排除奴隶纹在其中起作用，可是那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娜塔莎已经离开这里了，是自己目送她离开的。那才是她的真实想法，是她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所做出的最终的决定。
那个决定虽让他无比欣慰，却也深深地刺伤了他。
戈里冕特合上影集，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
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父亲逐渐老去死去，自己也步入中年，但让他和父亲都魂牵梦萦的娜塔莎的容颜却一直没变。
毕竟，她是“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