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2)

 我有多久没回去过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种强烈的情绪在我心里升起，我知道我必须要回到那里。
“反正南城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去那里吧”我飞快的打出这几个字迫不及待的发送出去，紧接着就开始犹豫起来。小A向来不喜欢北城的空气，寒冷且包含着一种炭火燃烧的味道。而我却愈发的想念那种味道。
手机沉默了许久，我不自觉的用力攥着仿佛那是我生命最后的机会。
“好”
我沉重的呼出一口气，被列车带来的气流吹散。车门缓缓的张开，我一步踏入在门边的座位坐下。这列车通往北城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那我们就在那边碰头吧，我顺路去买些东西”
小A没有再回复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我再次踏出列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没有南城那种娇气，更多了一份狂野。干枯的树木横生，它们纵横交错仿佛互相拥抱着取暖，尽管只剩了枯黄的枝条。回去的路我已经记不太清，但是当我踏上熟悉的土地时我仿佛被唤醒了某些记忆。我沿着河边的小路漫步，说是河也只不过是一条细细的水流。早已被冰冻漏出枯黄的丑陋河床。
当我再次站在那扇门前时已经恍如隔世，漆黑的铁门上油漆早已片片脱落，两旁青白瓷砖上还残留着旧时春联的遗迹，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一道道彩色的墨痕。我用力推了推门锈死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某种四足动物奔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抓子抓挠的声音。门终于被打开一道缝隙，毛茸茸的身影从门缝中挤出来扑在我脚边。是我的狗吗？我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头它像是回应我一般舔了舔我的手指。我踏进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影壁上巨大的福字。院子里爬满了葡萄树的藤蔓，也是一样的干枯。我走进院子里站着抬头望去，这栋二层建筑是如此的熟悉。角落里的水管上还刻着一道道痕迹，那是小时候每年都会印上去的，旁边标着年龄，我靠过去用手比了比，已经和最高的那道差出了一大截。我用指甲轻轻刻下一道痕迹，又满意的看了很久。转身走进厨房，各种厨具整齐的排列着，上面被一层粗布所覆盖，再上面便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打开水龙头褐色的水流慢慢浸满整个水槽，逐渐变得清澈冷冽。天然气灶几次都没有点着，我俯下身在下边的柜子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天然气的阀门。这次蓝色的火焰缓缓腾起瞬间对面的窗子便蒙上了一层雾气，我开始准备食物，我的狗便窝在门边望着我。
灶台边的窗户突然响了响，我伸手擦去水雾小A就站在窗外，她伸手指了指楼上我无奈的笑笑放下洗了一半的菜和她一起向楼上走去。一旁的扶手布满了暗红的锈迹，她停下来望着旁边的墙壁上面留着一些淡淡的字迹，字迹歪歪扭扭透露出一股稚气。我震惊于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它们还倔强的挂在这。
“那是我小时候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