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雪琴】没有明天 第二十一话：抉择之后，叛逃之时(3)

泛着晶莹的泪光掉落，映出少年的一双手被绳索捆绑着，高高地悬挂在枝木上，脚下是悬空的。他的嘴被一条黑色的布巾遮住，不得张口其言，除了一双目光在流连外，便是娇瘦的身子在随风一下一下地轻晃。瞳目一移，凝聚于站在自己身侧的沈慧。
沈慧双手环抱在胸前，屏着气息，后背靠着树茎，静候于某人的到来。他抬头一望，两眼中映入挂满于枝上的木牌，柳眉一挑，看了雨蝶一眼后，不知怎么的，把话溢出了口，“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小药人，这儿是墓林，是我们凌雪阁弟子最后的归宿。”
这一反问下，雨蝶孱弱的思绪被抽了回来，他将眼帘稍稍撑起，双手一个捏紧，继续听着沈慧的自问自答。
随即，沈慧执起手来，向着满枝上的木牌一个轻轻地比划，“墓林，闻如其名。凌雪阁的弟子在死后，不会像常人般有着一座刻下其名的墓碑，深埋于土下。取而代之的，仅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代替，挂在树上而已。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啊，基本上那些身殒的弟子……根本就是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这四字说得极其容易，却也体现出无比的现实残忍。
沈慧迈开步伐，掏出背上的刀刃，一边走向雨蝶，一边平静地继续补充道，“为了国家大业，凌雪阁一直都是以影子般的存在来守护着。我们可为他人棋珍珑，亦是以牺牲来复燃光明，次次出的任务都是无比的凶险，往往皆是九死一生来着。即使不幸地死了，也只能任其于荒野，不得、也没有机会收尸。凌雪阁就是这种存在……到头来，也只是无名之辈而已。”
“若只是如此，认命了，也无谓了。可是啊……”
那支执着刀刃的手往上一举，立即抵在了雨蝶的喉咽上，不禁让雨蝶心中一惊，双眼瞪大，一度陷在惊惧的边缘。
“你的出现，已是在打破这个平衡点了！”
随之的稍重一抵，冰冷的刃面轻轻地入了血肉表层，一道鲜红的血丝缓缓地流下了脖子，捂着布巾的嘴不禁发出吃痛的一声。
看到这一幕，沈慧把刀刃往外一缩，离了雨蝶的喉咽，粉色的唇角随之一开，“师兄，姬影，台首，一直以来是弟子们的表率……但他却为了你，一步步地踏上了不归路，甚至是为了救你，居然和兰王妃勾结！就因为你，如今的他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都是你！药人对吧？我倒要看看这人头落地后，你是否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