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斯德哥尔摩情人（一）(3)

乃琳一直没有醒，心安理得的躺在一堆医疗器械中间做着她甜美的梦——当然，这无从考证，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就是让贝拉有这种感觉。要不是期间还突发过一两次急性心衰，她几乎都要以为乃琳不过是在赖床，而这恰好也是她以前最喜欢做的事。
她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但是下一秒却又该死的想起乃琳是孤儿，别说亲戚了，就连朋友都没几个。在她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贝拉曾经问过她，说怎么从没见过你和朋友出去。乃琳摇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没有朋友，我有你就够了。”
那时候还以为只是开玩笑，现在想来，她不知道有多认真。
贝拉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当初和乃琳分分合合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居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几乎天天都到医院，守着乃琳的病床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医生说其实她可以试着和乃琳说说话，亲朋好友的鼓励总是能或多或少增强病人的求生意志。她一边听一边煞有介事的点头，回过身却继续对着乃琳苍白的睡脸保持沉默。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和乃琳说什么，她们之间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到一开口就全是粗鄙的诅咒，连一句简单的问候的记忆都模糊得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

你瞧瞧那时候的自己。多年轻、多莽撞，多奋不顾身。她在心中无可奈何的微笑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见乃琳醒了。她的眼皮红肿，睫毛甚至颤抖的像是掉入陷阱的蝴蝶。但是她到底是醒了。
心电图很安静，并没有像电影里头演的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尖叫。于是贝拉得以听见她干燥沙哑的嗓音，在不知所措的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医院。”她下意识的放软了语气，“记得吗？你出了车祸。”
乃琳皱着眉，在长久的沉默过后艰难的摇了摇头。
于是贝拉只好说，“我去帮你叫医生。”
“等等。”她回过头，正好对上乃琳干净的有些过火的眼神，“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她把水杯递过去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果不其然，乃琳嘬了两口水之后抬起头，对她缓缓笑了一下，说，“谢谢，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贝拉愣了一下，一阵森冷的寒意在一瞬间像是藤蔓似的攀上了她的脊背，“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乃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那不然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我又不认识你。”

贝拉说不出话了。
乃琳永远有办法，让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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