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不存在的火车（短篇）(5)

这次华生夫妇和麦考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们只见所有被要求拿来的信件又被重新打包好放在客厅。
3
夏洛克重新找到了那辆火车。这天进站的时候人们都裹着丝巾行色匆匆，没有人愿意在外面多呆。走了一会儿后人更少了，他把写着“前线战况激烈，妇女儿童被流弹撕成碎片”头条的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山脚的草丛。那辆歪斜写着“13”的运输车厢还倒在石缝间，只能看见一截，就这么被弃在丘陵。战事正忙，比起一辆被掩埋的货运车，城中央还有更多值得调查和修缮的空袭地。
夏洛克想起刚入20世纪的时候，廉和他说过战争会发展成全球性的灾难。他没想到会应验得这么快。快入夜的时候，夏洛克顺着破损车厢的车窗爬进去。他的腿脚早就不如年轻气盛的时候利索，不过好在他平时也不疏于锻炼。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同伴——谈天、喝茶、运动，什么都陪伴他。华生不止一次问过他俩准不准备各自结婚，他俩都摇摇头。没想到一拖就是半百了。
他又想起最后一次见廉，他的发丝已经爬上银斑，即使不明显还是一眼就被他捕捉到。他叫他再忙也要多休息，廉也是点头答应，就像自己点头答应他要戒烟一样。

他坐进破损的车厢。不一会儿天黑了，冷风灌进他的肺。他感觉胸口像被灌进了好几袋冰块一样。他像上次一样就这么坐在损坏的车厢，直到听见微弱的鸣笛。他睁开眼，在一片漆黑中推开身前的杂物，摸到了门把手。
他没想到抱着试试心态的方法真的能实现。这下他确信自己上次凑巧进入的并非幻象之域，因为一个梦不可能重现两次——还没有矛盾的地方。他推开门，同样颠簸的感觉传来，刺眼的光线划破黑暗。一众身上有洞眼的人在他路过时望他一眼，接着继续羹宴。他又看到了他——坐在车厢的角落。没有人和他坐在一起，也没有人和他搭话。他就坐在那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像上次一样。
他坐下来看着他——他金黄的头发扫在两鬓，张开年轻的笑颜欢迎他。
他开始怀念那些过去的日子。（He started to miss the old days.）他想他也活够了。这个找不到他的世界，一天天充满着更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等他确定了前提，就奔去找他。
“嘿。”他开口，感觉到了自己声音中的沙哑，“要不要跟我一起跳下车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