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莱辛巴赫的午夜（短篇）(8)

“天呐，是您？”他推了推镜片，“少爷在中央的殿堂等您——可别让他等到深夜了。”
管家哼着小调离开了。这让威廉完全摸不着头脑，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这位皇子认得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杀这位管家，最终还是收起利爪继续往里飞。
穿过这巨大立方体外圈的楼阁后，光芒突然往身后收束过去。跨入这片黑夜的时候，威廉感觉到了重力的变化，同时意识到这片立方体中央的区域，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永夜。
殷红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莫名舒畅。不同于在外面的白天中飞行，这样的夜晚让他觉得更加舒适自在——即使他早已通过训练习惯了穿越在光天化日下。
四下无人，威廉将扫帚移开，夹在腋下，并舒展了下背后黑袍中缩了许久的翅膀。他望见了这片人造夜色下的城堡——尖锐的哥特式尖端耸立在空中。他敢打赌下次这位二皇子的父亲来访的时候，又要念叨这片城堡的主人、这位叛逆的公子不符合魔法师一族核心审美的城堡设计。
飞近城堡的时候，它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了隐约的琴声。这种声音好像不是从哪个特定的声源传来。它就是飘荡在空气中，从小至大，直到从四面八方、由外至内填满你的五觉。

通过窗户飞入城堡的时候，这股乐声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他有一种直觉、一种本能，那就是如果不随着这股声音起舞，他就会被折叠进入一片不应该属于这里的空间。他跳了起来，随着飘扬的音乐、在城堡的走廊里，踩着舞步随意跃动——仿佛眼前有着另一个人舞伴、仿佛荡漾在一片巨大的舞池——直到乐声戛然而止、走廊尽头的角落那侧传来了凄惨的叫声。
他于是踩在宽阔的走廊，轻轻地向那拐角走去。他的皮鞋在光洁无尘的走廊踏出“哒哒”的响声，在此刻的寂静中格外明显。
终于，拐过角落，他闻见了清晰的腥味——血腥味。继续往前走着，硕大的拱门包裹着的殿堂一角就映入眼帘。红毯上躺着六七个人。他们穿着骑士的服装，四肢被扭成不成形的模样，血液从五官溢出，流淌出来，和地毯的红融为一体。
接着他听到了他的目的地、那拱门后的宫殿里，传来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询问声：
“要来一杯吗？”
小镇 Meiringen
“在这里，白天归辖魔法师，夜晚归辖吸血鬼。你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