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刀人乱解》第1章 初见赊刀人(2)

大家听了，都心想还有这种好事？一拥而上，很快就把菜刀哄抢一空。
我那时还小，不像大人那样爱占便宜，就没有去抢菜刀。也因此，无意在混乱中瞥见了赊刀人的神情……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表情：悲伤中带点欢喜，温柔中闪过一丝残忍，迷茫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如疯若癫，似哭非笑，五官突然扭曲在一起，又突然恢复正常，又突然扭曲在一起……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恐怖、非常诡异……
好像除了我，大家都在抢刀，没有人注意到赊刀人的异样。
眼看大家人手一把菜刀，赊刀人满意地笑了，他环视一周，注意到了只有我没有拿刀。
便从身后摸出一把菜刀递给我，递到半空突然又猛的缩了回去，偷偷用衣角擦了擦刀口，我看到刀口上，有很多红色的不明液体被擦掉了。
擦好刀以后他再次递了过来，说小朋友，赊给你，拿回家给妈妈切菜吧。
也许是小孩天生的直觉，我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仿佛嗅到了刀上有股刺鼻的血腥味，加上之前发现了赊刀人的诡异模样，我心里又惊又怕，没敢伸手去接菜刀，反而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
见我不要，赊刀人摇了摇头，也就不管我了，转而回到人群，向大家公布他的预言。
赊刀人好像在刻意躲着我、不让我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他把村民们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说完他就卷起行头，往肩上一甩，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村子。
大人们似乎对赊刀人的话不以为然，拿着“白给”的菜刀有说有笑地四散离去了。
我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懒得找大人询问。对于我们小孩来说，大人的这些五迷三道的事情，哪有吃饭和玩耍重要？
眼看天都黑了，我就屁颠屁颠跑回家了。
到家时我妈已经做好了饭，等了一会，爸爸也扛着锄头回来了。我帮着妈妈端菜上桌，一家三口就吃起了晚饭。
没想到饭菜吃到一半，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哐哐啷啷的响声，只见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大壮哥”慌忙推开家门，捂着屁股就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