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病娇】与子相惜，与君别离（陈篇其终）(3)

“我一直都心埋泣血之仇，寻师问道苦练十年，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的我沈家灭门之仇，可是我一去经年，在返回之时已经物是人非，杀我父亲的皇帝已然白骨于地下，尽然我能焚遍其灵牌，可是殷殷血迹铭刻于心，夙夜时刻不敢忘，待到我寻遍大炎，当年之人或以黄泉相伴，或以垂垂老朽，我杀了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那一刻我都在问自己，如果他们连一点悔意都没有，一点都不明白当年我沈家所蒙冤屈，尽管我将他们挫骨扬灰，于他们而言又有何碍？”
“萋萋荒草，入眼坟茔，一切了罢之时，我想祭祀先父，可那时到了才发现，我家人长眠之地，竟然已经无法分辨出来。”
一吐真言的沈雪凉举头静静看向星空，万里灿烂的星辰亘古而来，人世对其以熟，可是星辰轮转，甲子之后又不知在星辰眼中又有多少陌颜。

淡淡的星光带着苍冷的月，涂白了沈雪凉的侧脸，眼中凝然无风无波，仿佛一口古井，定定的任由风雨吹打，自藏了深邃静谧的哀凉。
魏彦吾听着沈雪凉的话，摸了摸灰白髯须，自觉在沈雪凉话语中风雪百寻，谈笑酌饮便一言带过，在他童稚之年那家族的累累血斑已是渗入了灵魂，一去经年之后，他忘不了也不敢忘，怀抱着仇恨的少年孤独而旅，静待年岁重归，但在血海之中，惶惶迷惘，极目所望远眺的全是自己心中的魑魅魍魉，将仇恨埋没心中却也摆脱不得。
他的步伐踏踏，似是幽夜中打更的老人，一步一步不知时间更替，却在仇恨的火光中蹒跚向前。
可是话已至此，魏彦吾却听出了沈雪凉的弦外之音，在他所述诸般事情中，总有种淡淡的哀默，浅浅附在语中，如不细细纠察绝难以发现。
“那你之意，是不想离开龙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