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拜年祭 | 论人魔的可兼容性（16-17）[含车慎入](8)

“你的苦难，在责任的面前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是啊。我的幸福，与凹凸王国的幸福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任何一个个人，在众人的幸福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任何一个有和你同等条件的人，在同等处境下都必须这么做吗？”
“这是道德的。”
“不论那人是谁，不论他渴望的是权力还是自由，他继位出于私心还是博爱，他都必须这么做吗？”
“……是的。”
“所以对你而言，你自己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也……不能这么说吧。”金有些困惑的笑，却避开了格瑞的视线。
“……你疯了。”
这或许是金唯一没有料到的指控。他犹疑了一下，试图道歉，格瑞却冷笑着打断了他无力的言语。
“你为何要向我道歉？”
“为……我做不到的一切。为我无法接受的邀约。为我无法应下的承诺。为你给予我的一切。”
格瑞放开金，站了起来。他绛紫的眼中已没了慌张或恐惧。他俯视着名为凹凸王国的人类，摇头苦笑：“你觉得辜负了我吗？我不是你这样的疯子。我做过的任何事都不是无私的。我和你一同度过的时间，如果其中有任何一刻不曾为我自身带来快乐，我都不会将之浪费在你身上。我会在你身边，既不是因为雷狮命令了我，也不是因为我期待过回报，更不是为了你。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为了自己，而爱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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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格瑞拂袖离去，金仰头靠在沉重的木椅上，希望自己方才能说出比“谢谢”更多的什么。
他苦笑阖目，知道自己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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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神啊，请庇护我。纵使我罪恶缠身，也允许我保护我的国家吧。我望正义者得正义，行恶者得惩戒，真相不再蒙尘，人民安乐。我将作为凹凸王国的掌舵者，领她试穿风浪。
我知道您能听到。
我知道您能看到。
神之眼注视凹凸王国，如日月悬于天幕，如日月无心。
我知道您不会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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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已醒，长河流干，千歌唱尽，诗人之语终成绝唱。
看尽森罗万象之人早已逝去。不语的神明也不会落泪。
只有魔鬼曾为之写下悼词。
17.
金看不到魔界的日光。他的眼目与魔族不同。然而格瑞看得到。每当白日到来，纵使身处层云之后，太阳的轮廓于他也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