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末歌者(歌词改编)(2)
——其实这个世界,本来是有色彩的,第一天的城市总是显露着暗淡的冷色调,然后在烟火大会上绽放出片刻的耀眼,似乎追求着须臾的永恒,随着雨声残响,那光泽便悄然褪去,伴着那方才复燃的乐观,像是劣质燃料,抑或是浸着泡沫的金属油漆,冲刷进城市的下水道后无影无踪。
重新绑好弦,试了几下音——还好,不算很浊,轻呼着不知名的四拍子的歌,车厢内氤氲香烟与咖啡混合的暖气,窗外是繁华的市中心,雨滴勾勒着足迹与车辙,喧嚣声与漂浮的水汽饱和,在略显空旷的车厢中显得闷热,与邻座播放的流行音乐不谋而合,随着人潮的涌入搅成一锅烩——该下站了。
三.
雨越下越大了。似乎是高峰期,电车站挤满了急切回家的上班族,在这里弹的话,想必不会有人搭理吧,即便人很多,但人们都知晓着各自的分寸,默认着保持不会尴尬的距离,都心知肚明奔赴的意义,在两点一线的生活里去寻找着重复的明天。
濡满雨水的乌鸦在静穆的电线杆旁觅食,“海鸥啊,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了”——莫名联想到了不知哪个落魄者留下的俳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执着似乎与他们,与人们的苟且并无过多的区别吧——都在各自的雨中漂泊徘徊。
四.
勉强找到了广场某个可以避雨的角落,屋檐下的风铃也似人一般不知所措的彷徨。“接下来,应该要演奏了吧!”我轻轻解下背上的吉他,弹着唱着默含着盼望着望眼欲穿着那段记熟于心的词,似乎是雨的原因吧,明已破旧粗糙的弦弹起来,手指并未不适,在规律的雨声中舞着空灵的声音。
可来往的人群仅是冷冷或又匆匆瞥过那不知同情或是漠视的目光,他们并没有理由未一段并不算流行的节拍,一段并不高超的演奏留下冗余的时间,明知在车站等候那拥挤的列车也不过是虚度时间,可是以无聊去打发无聊才是最无聊但也最好的选择吧?
何况,我仅是一个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的漂泊者,利益与乐趣或许仅有在讽刺与嘲笑中才可宽慰,才可获得。
可毕竟电车仅开放至九点,为了那不知为了什么的生计,与那沉甸甸的责任,他们也仁慈地并未如此做。双手印透着血痂的痕迹。仅有她。
五.
颜色。
她的身上带着微弱黯淡而又罕见的颜色。
明明感觉似与旁人一般的麻木,可脚步却在放缓,脸上是与他人不同的诧异……好奇?
学生装束的她在不远处伫足,也仅是伫足。是对我蹩脚演奏的鄙夷吗?抑或是像恶作剧般的惊奇?我清清嗓子,想认真再弹一遍,可第一根弦颤抖时,我才发现,音已经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