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 02(2)

食堂的灯光很暗，即便是前台也是灰蒙蒙一片，这里只剩下冷饭和凉粥，来得早还能抢到几片菜叶。
大厅里冷冷清清，下班的工人疲惫不堪地挤在一起或单独靠在柱子上啃着晚饭（这个点叫夜宵也对），墙上的时钟直勾勾指向十点，悬挂着的老式电视机不知播着哪年的新闻联播，不一会变成雪花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会再有人出门了，在椅子上过夜说不定还能赶上明早的热粥，至少比雨里回寒冷的家更轻松。没一会儿人们打起了盹，还有几个睁着眼看着门外的街灯索然无味。
“这真的是城市吗？”医生问了问一个靠墙的人，“筑一城为世界，融世界为一城。”
“外乡人，这里是无光之城。”现实中到是听说过暮光之城，但无光指的是什么意思？
“太阳落下去再也没有升起来过。”
“可白天天上那个不是太阳吗？”那人没有回答，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气息很弱。几阵风吹进就有人直打哆嗦，夜深后没有人还会翻身了。
医生手上的表转得很快，或许是这个时间的路已经走完了，食堂的灯突然熄灭，空中传来炸裂的声音。医生摸黑走到门口却狠狠撞了一下，卷帘门？什么时候落下的？

医生单手将其推了上去，一阵风沙刮到她脸上，身后的食堂已经布满了灰，或者说整条街都是灰沙。人零零散散地坐上一辆辆破公交，扬着尘沙逃离，那些车朝外城区开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一场大火刚刚席卷了镇子，遍地的瓦砾不知是谁曾经的家，还是寄托了生活的场所，只剩下了一片焦炭。在黄沙的淹埋后，沙地里冒出了诡异的绿，那是一株株塑料做的假草，蔓延开来。远方的废墟望着这里，终于
咽了气
医生的公交迟迟没有到，又错点！
“它已经开走了，别等啦，外乡人。”不远处的工人从车里探出头朝这里喊道。
开走了，开走了……医生落魄地走在荒原的大地上，没有车她早晚会走回去，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一辆辆公交从她身边驶过，车上的人眼里遍是惊恐，远方白日下的老镇已经成了一只骸人的透明巨兽张开大口，利齿上是森森白骨。车辆开过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
医生自顾自往前走，直到她看到了一辆破公交，它停在那，司机在修。
“怎么了这是？”医生凑了上去“车不想动了，它就不动了。”司机从车下钻出来“我记得你，半年前在外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