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镇》番外二（月下烛火现代衍生）(2)

若不是那次意外，或许已经成就了这段随波逐流的姻缘。
28岁那年，在一次夏季清查行动中，获得线人情报的武攸决带队前往一幢单身公寓抓捕藏毒的嫌疑人，谁知嫌疑人竟先一步听到风声，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武攸决敏锐捕捉到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
来不及思考，武攸决掏出枪击毁了门锁，先其他人一步冲进厕所，只见嫌疑人正将一袋又一袋分装的冰毒丢入马桶。他眼疾手快，一手推开嫌疑人，一手伸进马桶去抓即将消失的罪证，全神贯注之际，他根本没注意朝他要害部位刺来的凶器！
身后传来师弟姜泉的一声惊呼，武攸决这才猛地侧身躲避，电光火石间，一把刀早已插入肋间，他痛得头晕目眩，身体失衡摔在了马桶上，右手还塞在下水管口，指间只抓住一点塑料密封袋的残片。
多亏那一瞬间的躲避，凶器最终只是伤到肺部，武攸决堪堪捡回一条命。然而，嫌疑人提前销毁证据，案件调查停滞，武攸决的立功申报被上级领导压下来，还须接受纪委调查。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一句提醒救他一命的师弟姜泉，跟着他跑动跑西办案时总是抱怨牙痛，拖了几个月终于去医院检查，却被告知牙周组织患了罕见的癌变，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极快，治疗不过半年时间，还没来得及恋爱结婚的年轻人极为不甘地离开人世。

武攸决忘不了姜泉临终的样子，一米八的大高个，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不足90斤。眼窝和双颊深陷，体温下降后皮肤呈现出蜡黄的死气，如一具纸糊的枯骨。弥留之际，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半空，张大嘴短促地呼气，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
武攸决不忍再看，蹲到医院走廊大哭一场。姜泉的病无法证明与工作有关，他连个因公殉职也没替人争取到，葬礼上只有自发前去的同事战友，本该吊唁的领导不知何故纷纷缺席，武攸决跑到局长办公室拍桌子发脾气，因此还被冷待了一段时间。
姜泉身后事操办得一塌糊涂，武攸决甚至一度陷入魔障，痛惜和愧疚腐蚀他的身体，旧伤因此发展成顽疾。原本谈婚论嫁的对象渐生退意，而他早已意兴阑珊，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原本就不算开朗，此后更是阴沉，放眼武攸决的人生，如今在意不过两样，父亲的遗志，和仅剩的亲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说媒的人偃旗息鼓，久而久之，只有他那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时不时要提一提孙媳妇这茬。
在奶奶又一次将相约探望的兄妹认作情侣后，武攸决莫名迁怒于对门一个靠在门框上边啃苹果边看热闹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