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红(2)

岫岩回到了舒蘅本来呆的屋子，原本最为坚固的保险玻璃已经分崩离析。他踌躇片刻，低下身子。地上，有着一块浸透鲜血的碎块。他用特质的布拂去上面的血迹，立刻干净如初。
“共鸣吗？”他喃喃低语，立马把布收进口袋。
“谢谢你一路陪我。”舒蘅看着玮。人偶虽然不是她的弟弟，但是依旧对她怀有感情。
“没事。”他机械地回答，“你没事就好。也谢谢你，我终于有机会去看看工厂外的世界了。岫岩做了好几个像我的傀儡，除了一天到晚在工厂里面做傀儡，其他就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直到他让我去接近你。”
“我的家人们，他们到底怎么样了。”舒蘅明明知道他们已经没了，却还是很想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她本想用左手捧住脸，这样如果一有眼泪就可以立马擦去，不会显得太尴尬，但是疼痛阻止了她，虽然并不严重，但是还是阻止了她举起手臂的行为。
“都死了。”人偶倒不在乎这些，“十几年前言诚市著名的明靖大楼大火，你全家恰好在里面，当时你父亲正任里面的材料室主任，全家都被邀请去一个晚宴了。首先，先给你一个提醒，你父亲不是好人 ，包括你的弟弟，你的弟弟只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挂念你，想找到你，这也是他参任你父亲的下属并且参加这次宴会的原因之一。你的母亲则不一样，死于一场怪病。具体是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劝你别为他们的死亡而悲哀，也别去查他们如何死的。”他像正常人一样喝了口奶茶，“我虽然是人偶，但是也有正常人类的感情。他们做的事情，完全就不是人干的事情。恶人自有报应。被千刀万剐都死有余辜。他们干的事情？具体来说就是人体实验。所以，我劝你难得能带我出去逛逛，就不要想太多的东西。人生在哪里是不由人选的，但是，”
舒蘅平静下来，直视进傀儡的眼睛。午后的阳光温煦而慵懒，与他口中的话气氛不一。他身后就是小吃店的广告标语。
一切生命都有了滋养，
一切牙齿都有了食品。
“虽然我有着你弟弟的记忆，可是我并不肯定他也不能和他共情。罪人的后裔是一个人没有办法去选的，但是，如果因此而为他们申冤，去翻案，那就是不能饶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