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组】寒苦（上篇）(3)

赤羽见雀儿站稳，收回鞭子，缓缓缠好别至腰间，她抬头望向那怒气冲冲的姑娘，道：“海伊，我那日抢你兔子肉的事怎么被泄露出去了？”
被唤作“海伊”的姑娘闻言也不急着作答，反而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倚在窗框上，没个正形：“鬼晓得，这群无聊的东西跟长了招风耳一样，连隔壁刘大妈杀鱼时跟隔壁的隔壁柳大妈唠嗑时喷了多少点唾沫星子都知道。”道完，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舒服了些，顺便晒晒冬日暖洋洋的太阳，又眯起眼，觉得阳光有些许刺目。
此时，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姐，要不……你还是逃吧。”她声音闷闷的，迟疑了许久才将下半句话道出。
赤羽听言挑眉：“怎么？你觉得这些人能让我在比武上吃瘪？”
“倒也不是。”她笑，眉眼浅浅一弯，“我是相信你的呀，姐。”
“那……”
“难缠罢了，总会嫌烦的。更何况……”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只是心照不宣一个对视，就错开目光。
隆冬的旭日还是不太暖，熨烫不了人心胆寒。
千言万语道不尽。
赤羽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能逃去哪？……已无我容身之所，武林正派也是一锅糊粥，现在能去的唯有——”

“魔教。”海伊接上话。
魔教，位于北方沧蓝洲极寒之地，拜教者必然是在江湖上与正派结仇的凶恶之人，教中人士无一不武艺高强——正派人士常年未敢对其进行围剿，好在魔教教主并不喜好搞事，近五年来都相当安分守己，没有什么想要称霸武林的欲望。
只是……江湖上有传言形容这位连性别都不明确的魔教教主——是地狱还魂的恶鬼。至于是长得像恶鬼还是心思恶毒像恶鬼，众说纷纭。
有人言，这位魔教教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长相丑陋；亦有人说，这人能当上魔教教主是因为他（她）杀了一家上下两百多口人，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再者……
“虽不清楚那位教主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总归是个去处。”海伊叹了口气，将窗阖上。她微微闭眸，狠下心，用了点内劲大吼一声，“沸雪酒楼的老板娘赤羽投奔沧蓝洲魔教教主去啦——”
赤羽见她这样逼自己上路，只好无奈地看眼那扇紧闭的窗，而后又进酒楼，收拾了下金银细软，准备准备便要即刻出行了。
江湖儿女洒脱，不必言说太多离愁，既决定要离去，是不会对过去纠缠太久的。
天边云舒云卷，隆冬，亦是放声高歌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