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4)

母亲搬走的时候，她想把我塞进她情人的汽车里，和她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拼了命地挣扎，撕扯，我不想走，我不能丢下季之杭。我对着她嘶喊：“你走，有本事就别回来，这辈子别认我这个女儿，我也没有你这个妈！”
我最终跳下了车，用尽所有力气往反方向跑，我不敢回头看，我怕她会来抓住我。
其实我多希望她来追我，可是她没有。小轿车载着她和她的东西，摇摇晃晃地驶向那个城市，消失在暮色里，也消失在我17岁的人生里，再也没回来过。
季之杭的同学提醒我，他最近和一个女生走的很近，吃饭、放学都在一起。我没那么多心思顾及，当是流言一笑而过。

可是我太骄傲了，我以为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就足以允许我无条件信任他。
距离高考前一个月，我提出了分手。分手那天我撞见那个小巧可爱的女生伸手去摸季之杭的肚子，季之杭咯咯笑着，没躲。他不知道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在暗处，像偷窥者，仿佛他们是校园剧的男女主角，而我是恶毒的配角。
季之杭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日子。
他沉默半晌，回复一个字“行”。
他和母亲一样，没挽留我。
高考，我正常发挥，考取了杭州的一所一本，而季之杭发挥失常，原本能考重点大学的他，只考上北京的一所普通学校。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