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3)

我们在一起，却因为年龄而不敢对外宣扬。
学业繁忙，季之杭不常来找我，我们仅有的碰面也是在走廊上，或者一切需要集体活动的路上。
30天纪念日的时候，他放学来等我，在昏暗的走廊上塞给我一条项链，项链上只有一块爱心，正面刻了“LN”，反面是“JZH”。
我笑着和他说：“你不感觉这很像狗链吗。”
季之杭有一瞬间是慌乱的，他怕我不喜欢，小心翼翼地问我：“那，要不我换一个？”
“不用啦，我很喜欢。”我低下头去，主动牵起他的手，走过那段黑暗的走廊。
如果，后来他也能一直牵着我的手，坚定地走下去，走过那段暗无天日的青春就好了。

三.
灾难不是突然降临的。
从高三开始，我总能隐约感受到父母的争吵，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节省。我和季之杭见面的次数少到两周一次，理科班竞争压力大，每次路过他的教室，只能看见他埋头做题的身影。
那天晚上，我看见楼宇门开着，大大小小的家具正在往外搬。父亲被人陷害，欠了很多钱，搞不好还要坐牢。
很多，是多少。我问他们。
父亲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吭，母亲号啕大哭，她说——
很多，就是三个人不吃不喝赚一辈子，也还不完。
没过多久，母亲开始闹离婚。她要的财产不多，知道父亲面临的压力，但她要求带走我。母亲对我说，她会帮我办好转学手续，和下一届学生一起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