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红色气球·上(6)

王耀深呼吸，放软了语气：
“其实，我对俄国菜很感兴趣呢，我们下次一起去吃怎么样？”
“您什么时候有空？”小熊的眼睛瞬间发亮。
“这周四晚上吧。”
“好！那我上完课就来找您！”
伊万现在笑地美滋滋的，就像胡桃夹子里随着音乐跳舞的小熊。
话罢，他又转过身，专心地投入于与暖气片的殊死搏斗。伊万做修理工作的时很是安静细致，就像列夫·艾菲莫维奇在雕刻加加林塑像那般，神情严肃慎重，与昨晚吵嚷嚷的阿尔弗雷德形成鲜明对比。光影肆意地过俄国人浅金色的软发，随着窗帘的摆动闪烁着光芒，王耀坐在办公桌上，对着伊万的背影出了神。
他是个很优秀的修理工，哦不，是学生。看他那专注的样子，王耀突然很羡慕阿尔，他有一位如此优秀的学生，可他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人才。
“吃颗糖吗？布拉金斯基？”
“不了，谢谢。”伊万扭头含笑，嘴里正叼着一根棒棒糖，王耀皱眉，这个口味的糖他昨天也给了玩偶服小熊。随后他摇摇头，这个牌子的棒棒糖在学校并不少见。

“还有，请叫我伊万吧，王教授。”
“啊？为什么？”
“因为布拉金斯基是琼斯教授叫的，对于其他人，我还是习惯被叫名字。”
“好吧，伊……伊万。”
说出这两个字好像费了他好大的劲儿似的。王耀向来叫学生都是叫姓，直呼其名便打破了那层笼纱，他的脸隐隐约约有些发烫。
伊万看着王耀忸怩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们中国人都这么含蓄吗？”
“是你们俄国人太热情了。”
伊万很快就修好了暖气片，办公室变得暖融融的。王耀终于摘掉了该死的勒脖子围巾。他端着咖啡，给予伊万一个赞赏目光，“布拉金斯基，你做的比你的老师好多了。”
对方明显很喜欢这样的赞赏，展开了小熊软糖般的笑容，“谢谢夸奖，另外您又直呼我姓了教授。”
“好好好，嗯，伊万。”
尴尬与羞怯同时出现在王耀身上。他强装镇定地抿了口咖啡，心却随着伊万不经意的调笑一阵一阵的跳动。这个该死的俄国男人，他可是他的教授，可现在脸红的像个满脑子纯爱小说的中学生也是他。对方始终波澜不惊，随意地把玩着扳手注视着王耀，优雅地掌控着一切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