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珈】握砂给我看的人(2)

乃琳笑了半天。王珈乐是个不怎么会看眼色的人，她从小学戏，当童星，全国巡演，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角色，后来回归普通人也缺了人情世故这一课，但她就是莫名其妙从这个笑里看出了悲伤的意思。
“你也是，她也是，都憋着不说，非要我来当这个坏人。”乃琳卸力似的伸手抵在门框上，叹气，表情又悲伤又疲惫。
“你的兔子留给谁？我还是贝拉？”
01
王珈乐不擅长做选择题，不是那种成年人什么都要的贪婪，而是不管选了哪个，她都害怕自己会后悔。任何事的分量，她总是后知后觉。一路过来踩了许多坑。久而久之她就开始逃避做选择，连点个奶茶都要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还因为这点被贝拉骂。
最后这次选择也不是她做的。乃琳看她犹豫好久，嘴唇紧抿，像失水的蚌壳，一个字也不肯吐露。于是宛然一笑，王珈乐怕乃琳这样笑，就好像怕贝拉对她生气，蔫下来向友人寻求帮助：“你觉得呢？”

乃琳接着她的话就开口，衔接得极流畅，稳稳地抛出自己的答案，好像就知道她没法做选择一样：“给拉姐吧。”
她本来就站在门口，一边说一边关门：“你总要给她留个念想。”
最后一个字说完，正好门也合上，严丝合缝的，把王珈乐和那句话关在一起。
王珈乐理所当然愣在原地，她没法听懂乃琳的这句话，就好像她没法懂这世界上很多事一样。她和乃琳一样爱笑，只是乃琳的笑是一种宣战的号角，一种开战前要鸣锣锤鼓的仪式。她的笑更多的时候是无可奈何的白旗，是要不你看在我笑的份上就对我高抬贵手吧？可惜命运永远不懂她的小巧思。
王珈乐低下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宝贝兔子，想，可能是因为我不聪明吧。
02
王珈乐长久地觉得自己不聪明。这点来自各个方面，听不懂的言外之意，不会做的数学题，突然冷下来的场子和比自己更快学会一支舞的贝拉。她不会跟贝拉说这种事，贝拉只会瞪着眼睛看她，圆圆的亮亮的，像两盏明灯，然后拽着她去舞蹈室，再跳一遍两遍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