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4)

江衍看着日渐成长的戚屿:眉毛微微有些上挑，眼睛狭长漂亮，虽说是一副冷美人的面相，却被眉眼间的真诚冲碎，笑起来又是极为勾人的模样。江衍有些恍惚，忽然不忍心了起来——他伸手捻了对面人嘴角的碎屑，指腹轻轻划过戚屿的脸，让他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耳根却红得可爱。
“……三殿下，怎么了吗？”他这么问到。
“……没事。”
哪里是没事啊——温暖柔情一旦被撕扯开，就只剩下血淋淋的真相和已经变质的感情。
……
“三殿下。”戚屿身上穿着银色的软甲，显然已是一副整装待发的状态了。
江衍一向觉得铠甲这类东西穿在身上会觉得笨重至极，却在看到戚屿之后完全打消了这种念头——戚屿俨然已经成为少年，个子窜得很快，身高腿长的，远远看上去英气飒飒。软甲很贴合他的身躯，显得他的腰腹位置更加明显。
戚屿向江衍行了礼，声音清朗悦耳:“……江衍哥哥……”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对于自己如今这般年纪再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显得有些脸红，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继续:“……我要去西南边疆了……以后可能……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在您身边了……”

他的微微抬起头，眸子明亮的看向江衍，语气带着一丝怯怯又带着期待:“江衍……你觉得，我怎么样？”江衍看着他，好像是不敢面对这么赤诚目光，微微偏过了头，不和他产生对视。他抿着唇，声音带着一丝残忍——至少在戚屿听来是残忍的：“戚小将军年少有成，此番一去，怕是要乐不思蜀了。”
戚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眼睛瞪大了看着江衍，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他抿了抿唇，向后退了一步，背过身，翻身上了马，捏着缰绳的手指有些发白:“殿下……您难道不想我陪着您吗？”
江衍走到马前，看着他的样子，咬了咬牙:“难道想你陪着，你就能留下？我可不需要战场上的逃兵。”
“五年……如果五年后我成帝王，你成了名震四方的大将军……那……”江衍抬着头，逆着光看向骑在马上的少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向他承诺。
戚屿愣了一下，勾着唇，扯住缰绳:“三殿下放心，阿屿不会让您失望的。”
……
自从上一次和戚屿不欢而散之后，已经过了有十来天了。守在他身边的暗卫回来报告，说是戚将军在将军府住下了，尚未回到边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