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凡：杀意交错（连载之二）(2)

都怪这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姜律风注视着散落在地的泥浆与碎石，看起来似乎是因为雨水的浸泡冲刷，这片石崖有部分松动了坍塌下来一块，这才使掩埋其中的尸骨得以重见天日。
听上去合情合理。
“所以你就利用职务之便擅自发了那篇新闻通稿？”这才是姜律风此刻最头疼的问题，影响已经造成，不是简单删掉稿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事情性质还没有确定，是凶杀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你就这样草率发稿，还用了现场照片，码都不打一下，这要是造成社会恐慌了怎么办，你负的起这个责任么？”
“首先，我是先报了警才写的新闻稿；其次，老百姓应该有知悉权，这才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最后，什么情况会把这么小的孩子直接埋进山里任其腐烂，这不是能用“意外”解释的事情，人们不会对此感到恐慌，只应该觉得愤怒。”显然，这段话也在孙不平喉间徘徊许久了，一口气说完后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感觉畅快了几分。
听这意思，他甚至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删稿看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姜律风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着疼。
“警官，我发现尸骨的过程就是这些，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回答的，我着急赶回去上班，今天还有一篇报道要写。”孙不平脸上陪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想开溜的念头。

“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情况警方会再随时与你联系，小侯，你开车送孙先生回报社吧。”姜律风抬手唤过一名年轻的警察，将送客任务委派给了他。
“师傅，您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还没做正式笔录呢，这样不符合流程吧？”待孙不平走远了，马勤才从旁边凑到姜律风身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低头看看你脚上的皮鞋，上面有什么？”姜律风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还能有什么，有泥呗，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一路趟着泥水走过这片失于管理的荒废采石场，人人都弄了一裤管的泥点子。
“可那个姓孙的穿了雨鞋。他早知道今天会下雨，而且自己需要去一个容易弄脏鞋袜的泥泞之处。所以说什么祭拜遇雨临时过夜都是借口，他就是奔着这场雨来的。”
“师傅，您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这里埋了尸骨，特意装作第一发现人报的案？难道说那孩子就是他杀了埋在这儿的，贼喊捉贼？”
“是不是他埋的还不清楚，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也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他肯定和这件案子有关。你去查查他的情况，先摸清底细再说。”
“是，师傅英明！”马勤立正敬了个礼，一溜烟儿跑出了这片沼泽地。他的身后一个个飞溅起来的泥点欢快跃动着飞上他的裤腿，宛若溺水之人够到了手边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再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