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光下的人影(4)

然而，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责任在谁？安杜马里，还是自己？或者和队长说得一样——挑战巨龙时打出致命一击，耗完了他的运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选择，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一切都还有可能。
看着光幕里的自己，牧雨挺起了佝偻的脊梁，一抹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游戏还在继续，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
人在黑暗中独处久了，总会觉得有东西在黑暗里窥伺自己。这是对陌生环境缺乏信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牧雨心底出现的慌乱，就是由此而生。
他在荒凉的废墟里走了许久，没有虫声，没有鸟叫，周遭静的可怕。风偶尔穿过石缝的声响，都会挑起他脆弱的心弦。
他的脚步轻而快，每一丝肌肉都绷得很紧，心里哼着不成曲的歌谣，时不时回头看向蜂眼，唯恐它不声不响的消失。
说来好笑，蜂眼成了他前进的勇气来源。
再一次回头，蜂眼似乎被他折腾恼了，绕着他飞了一圈，居然独自飞离，朝着高空探寻远去。

直播间里的观众，本就是奔着刺激来的，长时间的单调乏味，使他们都有些不耐。他们眼中，废土是人类禁地，应该充斥着变异的怪兽，或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牧雨就是他们放出去的饵料，引诱平日所不能见的凶险，换取肾上腺素的激荡。
如果只是想要看人散步，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趁着蜂眼离去，牧雨激活了腕表，尝试着与都市网络进行连接。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把安杜马里带给他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还。
看着腕表上信号缓慢的搜索进程，夜风吹散了云朵，一缕月光划破黑暗，照亮了远处倒塌的大楼。牧雨眼角余光瞥到那时，身上的毛孔全都骤然紧缩。
大楼下，一个人黑色的人影，远远对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东西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
抬头望了眼蜂眼，牧雨壮起胆子，朝着人影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子很慢，很轻，好似唯恐吓到了对方。
走了几步，蜂眼回到他身边，女人透过蜂眼问他：“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