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汐:安抚(6)

“说了多少遍了……离开我这个人就不会有痛苦……可以更开心地笑啊……为什么不听啊！？…”
我扬起了身，向后俯着，把身体的重量交给沙发，然后大笑。
身体里的痛苦倾泻而出，那感觉……绝不能称之为舒畅，简直苦涩的，让人发呕……
“我想为你画出漂亮的画，想请你吃好吃的饭菜，想陪你看看夕阳和月亮……因为那就可以一直看着你啊……明明都能长大了，我还想干好多事……但是……不应该是我……”
没错……都是因为我抑郁了。
守着一个病人很累的，更何况，是个爱想象的病人。
我守护不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那是事实……
“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啊……想要一起做饭……想要一起画画……一起写书……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爱你啊……”
这种疯狂地发言用在我的身上，实在不是很合适，但，那时，我已经想不出什么话来着。
我守不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是事实。
有人在我面前死了啊……
“我想看你一直笑啊……不要只在我面前哭啊……”
我不介意哭，因为不会有人笑，她必然已经离开，那自然不会有人阻止我，于是，我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就那样就好。

就不吃药了，太远了，拿不到药瓶的，没有必要……
“那种情感……好幼稚啊……”
好幼稚吧，反正明早，爸爸妈妈一定会骂我一顿吧，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好就行了。
于是，我拿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想要就这样睡来着。
如果得逞了，第二天，毫无疑问，我肯定会因为发烧发到起不来床吧。
就这样认了吧……
就在我听天由命的前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刹那间略过我的身旁，而后，略过我的脸颊。
那股气息……像是千年的魔女所制造的香水一样，那么奇幻的比喻……等等……
“你说，我这件裙子，好看吗？”
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并且，反应过来了，脸上刚刚一瞬间柔软的触感。
她在……
我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对漂亮眼睛的眼角边缘，是泪痕。
还有她红透了的双颊。
她的眼睛，像是泥泞中顽强生存的小池，浑浊而澄澈，仿佛，想要连我的黑暗一块承受一样。
“你好笨啊……简直不要太笨了好吧……”
她从手上拿出了些什么，倒出来了一些，塞到我的嘴里，苦涩瞬间抢走了我的味觉。
但是……她缓缓地，温柔地，吻了我，而后微微吸吮着，肯定…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