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雀(一)
为着社会所忽视的少部分群体,为着没有能力发出声音并为人所知的一些人,为着社会的宽容与美德得以世代相传,于是打算讲这样一个不是什么人物的小角色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西南某盆地省边陲的两个小城,当然,而今是不大可能寻见了,只是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地存在着,藏于我们今日称之为旧时代人的只言片语之中。
元鉴家的茶水铺子,坐落在延南城西城门的主街旁,从水路上岸进城不几步,费劲气力又口干舌燥的纤夫些,很难不望见那“平价茶水”的大字招牌,一年之内,少有门可罗雀的时候。这大抵和其优越的位置脱不开干系。
延南是个水城,也是个山城,为四座翠屏所拥,两条碧带所绕。城的南边和东边,有垂直交汇的两条大河包围着,河流浩浩汤汤随长江入东海去,而城就建在这河水泛滥堆出来的半岛上。城的北边和西边,则是与高原人接壤的老龙山脉,高的遮得住太阳,因此延南是少有“夕阳”这类说法的。
好巧不巧的是,这为山水所包围的小城,西南边却意外有个浅滩,最浅处水深才刚过膝,有个不大不小的渡口,过河上了岸,循着铺了石板的官道,绕着重重叠叠的丘陵,遮遮掩掩行二十余里路,终于从石岭荡出,忽然豁然开朗,一片无边的展平映入眼前,如此再走八十里平陆,便到了故事的第二个小城,建在平原上的省城,花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