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丹的故事(8)

帐营的灯光被点亮，老人挥一挥手，让两个士兵先退下。灯光一亮才发现，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不是机密的文件，而是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老人看了一眼棋局，皱了一下眉头，自顾自地摆弄了起来，头也不抬地问：“怎么，现在药谷管得这么宽吗？”“大人，如今战局规模巨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望大人海涵。”老人点点头：“那么，是药谷的意思？”丹摇了摇头：“我是偷跑下山的。”老人继续看着棋盘，没有应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丹挠了挠头：“大人，等他们检查好了我的丹药，我立刻给你治病吧。”老人却轻笑了一下：“这个不着急，还是请藏在暗处的朋友也一起出来把话说明吧。”
丹一脸惊讶地看着柳三缓步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知道柳三会潜入进来，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快到他还在琢磨怎么去和丞相说这件事。丞相抬头看了看柳三：“柳家的闺女？”柳三不答话，只是慢慢地朝丞相走着，待到丞相面前时，“锵！”地一声拔出佩剑。丹见状，紧张大呼：“丞相小心！”剑，停在了老人的鼻尖。老人却低头看向了棋盘。 “世人皆知丞相文治武功，世人皆道丞相经国济世，世人皆称丞相为国家的羽扇，但二十年前有一人可与丞相并驾齐驱，是也不是？”柳三面色不变，但持剑的手微微抖着。“是。”老人并不抬头，淡淡地回答。“那人是一位大将军，他镇守的边疆曾固若金汤，未失分毫，世人将他和丞相并称为‘羽扇和长戟’，是也不是？”老人摆弄棋子的手慢慢停下，缓缓地开口：“是。”“他与丞相曾是挚友，曾为国泰民安通力协作，传为一段佳话。

是也不是？”老人抬头，深深叹了口气：“是。”“可是那位将军不善政治，备受排挤又功高震主，不得已举家迁至边塞。如今人们只道将军在茫茫大漠音信全无，殊不知将军及其夫人早已葬身于边塞，是也不是？”老人握着棋子的手逐渐用力，最后甚至颤抖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浑重的“是！” “那位将军……姓柳……” 说到此处，柳三的眼睛也微微泛红，可下一秒却突然凌厉了起来：“前朝皇帝昏庸无能，政事大半全听丞相，我父亲在军中素有威信，即使皇帝老儿想杀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非丞相授意，我父母怎可能葬身大漠？！我进军营时发现这里守备稀松，丞相是触景生情，愧疚难耐还是早就料到必有今天这场报应？”
老人看着柳三，握着棋子的手放松下来，开口道：“二十年前，确实是我带着毒酒前往边塞。那日，屋里只坐着你父母，我将毒酒拿出，缓缓倒了三杯。”“三杯？”柳三疑惑道。“三杯。皇帝令我带着毒酒赐死你父亲时，感到心寒的不止你的父母。你父亲尽心尽力为社稷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这么个结局。那一日，我为我的挚友不忿，也为我自己不值。当时皇帝害怕你父亲手握兵权，威信甚高，朝廷已经发配了你的父亲，边疆的情况逐渐恶化，如果我再一死，那么他们就无人可用了，我想这是对整个朝廷最大的报复了。”“可你还好好地活着！”柳三怒视着老人。老人并不答话，自顾自继续着：“喝下毒酒前，我劝你父亲不如举兵杀进都城，你父亲听完大笑着拒绝了我，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百姓们能安居乐业，当时如果起兵，那么按照当时边塞的情况接下来面对的一定是连年征战，那是你父亲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