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丹的故事(5)

“先生是药谷之人，药谷属江湖势力，何来我朝一说？我觉得先生的丹药无论是用以贩卖得利还是结得江湖人情都情有可原，怎会是这国中百姓？”丹看了一眼柳三，振声凛然：“姑娘此言差矣，于我药谷规矩，理应悬壶济世，如今月国强盛，而我国军力式微，加之月国军队作风凶残，所到之处尸山血海，于公，在下这壶中丹药应救百姓。再者，我药谷扎根在我国家之中，于国于民早已血脉相融，于私也应救济百姓。”柳三也是听出了丹话中有话，冷笑着：“可如果此刻正在督军的丞相一死，月国军队顷刻间便会像潮水般袭来，丹先生，你说是吧？三个月前，听说药谷不世出的天才提着一壶丹药偷偷下山，想必就是丹先生吧？这么说来，丹先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跟着我，莫非是想劝我不去杀当今丞相？”柳三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原以为丹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几次在绝境之中救下自己而从未提过报酬一事令她内心的伪装渐渐剥落，明知江湖险恶，却至少保留着一丝丝期待，虽然柳三也不知在期待的是什么。
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代价与利益互相轮回的起点，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姑娘可否……哪怕多等些时日，等战事稳定下来……”柳三这次不曾回答，甚至没有回头，直直地走向门口。“姑娘留步。”丹立刻追了上去，“姑娘，还请三思！”柳三推开丹，继续走着。“姑娘，等等！”丹并不放弃，“可否看在几日来的交情……”“锵！”柳三拔剑指着丹：“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原则。如果你再挡在我的路前，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至于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我有命回来，自然会给够你钱的。现在，闪开！”丹看着柳三，沉默片刻后“噗通！”，重重地跪了下去。“你！”柳三惊讶地看着丹，不知说什么好。丹低着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以药谷未来掌门的身份，恳请姑娘放弃此行，国中百万性命全系在姑娘这一剑上，莫让自己的剑染上百万亡魂啊姑娘！”“你……作为未来药谷掌门，你可知你代表了整个药谷，你怎能跪我！

”柳三完全没有料到丹会做到这个地步，当下也是心乱如麻。只是丹并不打算放弃：“在下跪的是天下百姓。百万条性命，我药谷一跪又何妨？还请姑娘成全！”
柳三好半天才整理好思绪，叹了口气，收了剑，终究还是走出了客栈。丹急忙站起来，跟着柳三一起出了门。
柳三在前提剑静静地走着，丹在后背着行囊紧紧跟着，几次想开口再劝两句都被他自己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柳三忽然开口：“一剑。”丹听得并不清楚：“什么？”“我只刺他一剑，便当我把仇报了，至于之后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兴奋地说：“多谢姑娘！在下替这国中百姓谢谢姑娘！”柳三一抬手，阻止了丹剩下的感激之词：“前面就是边塞了，附近倒还有些落脚的酒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柳三看了一眼丹，“明天就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