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小说《自画像》——当人工智能拥有自我意识(3)

这个时候她在垃圾车旁边发现了那朵残破的向日葵，明艳的大花盘上扎满了葵子，是污浊腐臭的垃圾堆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姜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路上被一个巧克力铁盒绊倒，她扑倒在那朵葵花前，手指颤抖着抓出一颗葵子塞进口中，生葵子的味道带着一股子阳光的清香。那朵向日葵救了她一命，她把向日葵带回旧居民楼下的破棚子，将残破的花瓣洗干净，然后架起自制的简陋画架，细细攀绘着那朵美丽的生命之花。
“再加十块吧......六十，六十我就卖。”姜笙垂下眼帘，声音轻的能被燥热的日风给吹走。阿姨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点什么，她看了看姜笙打了两个破补丁的t恤，到底什么也没说，扫码付了钱。
 下午三点多，天热的发黄。姜笙把剩下的十多副画用塑料布包好，装进大编织袋里，去车站后面的早餐铺子买了八毛钱的馒头。

现在不是饭点，铺子里一个食客都没有，铺子外摆着的桌子挂着乌黑的油污，几屉蒸笼摞在桌上。蒸汽袅袅，泛黄的招牌边沿被长久的风吹日晒磨得发白，就像每一个来这家店买吃食的旅客嘴唇——被布满风霜的生活磨去唇上的血色，只剩下干瘪的惨白。他家的馒头发酸发硬，出了名的难吃，但也是出了名的便宜。一整个大白馒头才只要八毛钱，是附近最便宜的。姜笙没得选，她五天里只卖出去了一副画，钱除了拿来吃饭之外还得买颜料和画布。
姜笙啃着馒头，背着大编织袋往家走，斜阳西沉，姜笙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冗长。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姜笙低着头，她能听到车鸣笛声，商场十元三个的叫卖声，擦肩而过的路人打电话的声音......世界是嘈杂的，是热闹的，而她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