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小说《自画像》——当人工智能拥有自我意识(2)

1.画家
七月，正午，风吹过来像流动的火。
火车站的屋檐在地上投出一道黑白分明的光影切割线，姜笙蜷缩在檐后的阴影里，面前的石砖地被惨白的日光晒得泛金，就像一片干涸的沙漠。
这几天正是放暑假的日子，不断有大学生拖着拉杆箱步履匆匆的走进火车站。也有不着急赶车的，背着精致的小挎包在旁边的奶茶店买一杯冰镇柠檬水，那家店的柠檬水特别解暑，适合在这种燥热的天气喝上一杯。
姜笙抱着膝盖，仰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但大多数人都是目不斜视的从她身前走过，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留。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盯着自己那双破了两个缺口的塑料拖鞋，汗水黏腻地粘在t恤上，一股烦闷的情绪堵在她心口。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吧，她想。
 “姑娘，这幅葵花咋卖的？”一个约莫四、五十岁上下，戴着宽沿遮阳帽的阿姨站到姜笙面前，指着她身前摆成一排的油画问道。
姜笙微微抬起头，声音有些闷：“三百五十块钱。”
阿姨哎呦了一声，一边嘟囔着怎么这么贵，一边抓起那副画，眯起眼睛左右打量了几秒，道：“五十块钱卖不？我在批发市场看才19块钱，跟你这幅一模一样的呀。”
姜笙低着头，盯着石砖缝里的泥土，小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画的，批发市场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这幅向日葵她画了两个月，光颜料钱就不只五十块了。画这幅向日葵的时候，姜笙饿得低血糖，她从地上蹲一阵再站起来就头晕眼花，那一刻她觉得宇宙在她脑子里爆炸了，真空里迎面袭来无声的巨响，震得她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