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斯德哥尔摩情人（短篇）(3)

然而那深邃的海底却又总是在扑面的那一刻，不可抑制地吸引他向深处探索。他知道自己那一刻是爱他的，但他知道那是对方的诡计，而他是蛛网中深陷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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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在这里。
为何而活，为何而爱。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从翻滚的漩涡中挣脱出时，威廉奋力向岸边游去。然而他越试图游远，这些声音和字符就越清晰。他们变成了海里的食人鱼，开始追逐、撕咬自己。
“医生，今天怎么样？”
意外的是，耳边呼啸的狂风中，撕进了别的声音。
“目前的医疗手段只能帮助到这里了。”
这不是他熟悉的声音。他要他熟悉的声音。
好在今天的拜访也是如期而至。奇怪的是，今天的房间格外的亮敞。一个人从敞开的门外走来，停驻在那里。海面扩散成了包裹的水流。
耳边的呢喃变得清晰起来。
“醒来吧。廉。”那个声音说，“从无法成立的悖论里。”

他不明白。声音好像懂得他的疑惑，继续给他拉扯。
“你为了给自己被劝解活下来的行径一个合理的借口，假想出我胁迫你的姿态。”声音格外轻柔缓慢，是要给他解释清楚。
他还是不明白。
“你不进食、不喝水，用利器伤害自己。我只能帮你把水灌进去。醒来好吗？我就在这里。”
他看向床边破碎的镜子。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的伤痕，原来都是自己抓的。
威廉终于敢用正眼看门口。
同样变得合理的，还有每每轻抚降临时，悄然退场的狂风暴雨。对方的亲吻是平静的开关，而自己心中的向往就是证据。
原来房间是洁白的。原来大门从来没有被锁上。那个人影站在门口。也没有什么门槛。
他停在那里，向自己伸出手，正在邀请自己走出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