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10)

这才是新生代中世界的希望，“晴空”的真实模样吗……
海暗自捏了捏拳。虽然本就没想着撒谎，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更得表现出自己的真诚了。
晴空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并开口道：“问题一，你究竟是谁？”
海愣了愣，随即苦笑。这可真是一个难以回答却又足以解密的刁钻问题啊。他低头思考了一会，才道：“这么说吧，我其实，原本是个地面人。”
面对信息量如此巨大的回答，晴空眉头都不带动，只是安静地望着他，明显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海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道：“地面上已经不存在人类什么的，只是搬到天空中后的人们的奇怪臆想。在陆地上生存了这么久的人类，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得一干二净呢。当时还留在地面上的人类都是一群不再追求飞翔的家伙，他们的身体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心声，翅膀一代代地退化、直至消失。我的父母，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但或许是狡猾的基因给我的父母开了个玩笑吧，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居然逐渐长出了完整的、实打实地能够让人飞起来的翅膀。这个孩子成为了地面人中的异类——也就是我。我的父母不忍心看我整天被欺负，又苦于光靠他们两个的话、没办法好好保护我的事实，所以，他们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送我去云端都市。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成功地联络上了云端都市，于是有人来把我接走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云端都市的人都知道地面上有人居住——你也知道的吧——但你们依然不愿意回来地面，高高在上地住在顶上……”
晴空终于出声：“改变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海盯着晴空的双眼，用仿佛要哭了的声音喊道。
晴空倾身，握住他的手：“你冷静一点。”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海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别开眼，把她的手轻轻推开，抿了抿唇：“抱歉，我总是很容易情绪激动。”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海才看着地面，继续说：
“翅膀什么的本是恩赐，它给予了我们人类将地面与天空相连的机会。可是……你，不，是我们，却一味地高傲，自以为是地抛弃了地面，满心欢喜地投向天空的怀抱……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做出改变、放弃土地呢？它明明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母亲一般的存在呀……”
晴空抿了抿唇。“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如机器人一般回答的少女，脸上却似乎显现出了哀伤，“云端都市中不只有你一个人对地面抱有似乎已经扎根在我们骨子里的对土地的向往与依恋，但我们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因为有太多的限制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