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局 39(4)

老王总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
他这大半人生里，见过很多人。有些人贪利，他便只跟他谈钱，有些人重情，他便推杯换盏地跟人称兄道弟，可他看不透肖战。因为看不透，便觉得无法掌控，便会生出许许多多的防备心，便不愿意轻易答应了，那人的所求。
可是……
“老王总！”门口传来了管家着急的敲门声，“小王总醒了！不知道谁解开了他的禁锢服！他正在疯狂砸东西！我们的人，靠近不了，也控制不住！”
肖战的脸色，变了！
还没赶到王一博的房间，那凄厉可怕的打砸声混合着众人的劝慰声便像被点燃了火星的导火索一般传来。肖战加紧了脚步。却在见到那疯狂发泄的王一博时，只觉得满眼满心都是心疼。
那个人赤着一双脚，踩在遍地的玻璃碎片中，却丝毫不觉得疼。他摔完了所有可以轻易搬动的，便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大件。一堆人围在门口，交杂着医生。却没有人能够靠近。只要有人妄图踏入一步，王一博就会更为愤怒又失控地向人丢来手边的一切。

直到，肖战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
有人在他身边想来拦他，有人在说，别过去，会受伤，可肖战却全然听不到，也看不见。
他一步步向着那人走去，一声声只在低低轻轻地唤着“王一博”。
像哄着孩子。他朝着那满眼血红的人张开了手臂。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蹒跚赶来的老王总立在门口。有医护人员想趁机进去。却被他拦住。
然后，这个从来铁血风骨的老父亲，亲眼看着自己失了控的儿子，在肖战的拥抱里变作了乖顺的模样。
那个……伤了好几个人，需要三五个医疗人员共同发力才能控制住的疯狂的王一博。
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在肖战怀里，缴械投降。
“没事了。王一博，我来了。没事了。”肖战抚着那人的后背，一遍遍执着地在说。
可王一博一直没有应声。
他像个木偶，失去了生命的荣光与颜色。暗淡又脆弱。
肖战便将人搂得更紧。
“蔚……蓝……”一声几乎听不到的低喃漏进了肖战的耳朵。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