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丨露中」那我讲个13世纪的故事(7)

他们白天在戈壁荒漠跑马，夜晚在塞北高楼横笛。他们看一袭火红嫁衣的姑娘跳出嫁舞，听风送来古老的悠悠驼铃指引你我归彼之处。
“伊万，你的眼睛很漂亮。”
彼时他们坐在高山之巅，灰蓝色的夜晚，皎月躲在云间。王耀举着酒壶与伊万手中轻轻一撞，这一撞，又撞在了谁的心上。
伊万仰起脖子，清冽的酒入喉，酒醉人，人更醉人。
“你的眼睛里有精灵在跳舞。”
“我们家没有精灵，只有妖怪，吸魂摄魄的妖怪。”
“吸魂摄魄……”伊万喃喃，“还是你们家的妖怪厉害。”
“嗯哼。”王耀仰了口酒，看着遥遥的山色，轻轻地哼着歌。

伊万溺在他的歌声里，纤长的睫羽轻轻地眨，把这些美好都收拢进心底。酒罢长歌，春风扇和，好景不过如此，君且当记。
“我要走了，伊万。”
“去哪里？”
“回家，上战场。”
霞光耗尽在山巅，繁星爬上天幕。
王耀骑着马，执着一壶酒，踏月华慢悠悠地走。马蹄把鲜血留在身后，大刀已经斩断了敌人的侵路。
他趁着秋风还未起结束战争，打马归家过还能看到夏末芙蓉依旧。他在脑子里细细的想，上司交代他的那些事情，包括撒力答，那个蠢蠢欲动的混账小子。想到撒力答，他眼前突然浮现另一双眼，紫色的瞳孔，漾着春光里寒冰初化成水般的明媚。他是怎么捡到他的？对了，说来也是凑巧，那回本意是去撒力答家中册封他的上司，就碰巧遇到了归于撒力答家里的那只迷途中的小狗，是吧，一只好像走丢的、可怜兮兮的金毛小狗。他带走他厮混了段光阴，借此在撒力答面前小小的立了威。不过后来那只金毛小狗倒也有意思，王耀觉得好玩，就与他玩得久了些，直到上司找他回去。很公平的买卖对不对，他获得了他的庇护，他获得了陪伴的乐趣。马儿三步一啃草，走得极潇洒，王耀就慢慢的想，扬鞭把马儿往西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