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降于荒漠之时（二）(2)

“柳慕雪。”
那头短发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的升起，大概是它的主人打了个寒颤。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第三段前，她背的还是挺顺利的，然后开始磕磕绊绊的，到“曲罢曾教善才服”就完全卡住了，老师不管怎么提醒都接不下去。
“你先站会吧，简漠，你接下去。”老师叹了口气，点到了我的名字，她委屈巴巴的低下头。
其实我开学前就提前把这首诗背过了，但我背的断断续续，像没背熟。
“梦啼妆泪红阑干......干......”
“我。”老师提了一个字，我才记忆复苏般开始背最后一段。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终于背完了，我长舒一口气。
“第三段很难背吗？”语文老师问，下面的同学听到后大半都开始疯狂点头。“行，那你俩先坐，下节课继续抽查，回去把第三段好好背背。”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点开课件开始讲课。
“叮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准时走出了教室门。
我抽出一本英语必修三，放在桌子上摊开，假装复习语法实则放空脑袋。突然一只纸飞机飞过来，正落在我的课本上。

纸的背面隐隐透出墨水的痕迹，展开，里面是笔迹还算清秀的几个字：“你刚才课上故意的？”
我看不出来是谁写的，但我猜应该是会长。在纸上写下“没，我还真没背熟。”之后，我朝机头哈了两口气后照着她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飞机偏离了目标，一个回旋落到她并起的双膝上，她看了看还在外面扯皮的同桌，拆开纸飞机看了一眼，看完之后，她折了几折，把纸丢进了垃圾袋。
我没忍住，笑声不小心从嘴边漏出来。她恼羞成怒的回过头，把垃圾袋里的纸又掏了出来，狠狠的在上面戳了几个字。刚准备扔过来，英语老师就走进教室喊了一声“Class begins”,她尴尬的回过头接了一句“Stand up”，我则借着大家回答“Good morning Ms.wang”的时候在后排无声狂笑。
坐下以后，我有点好奇她写的什么，稍微有点走神，老师一粉笔头子砸过来。
“Mr.简，上课别走神。”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真是的，这哪有纸飞机这种沟通方式温柔。我一边腹诽老师，一边照着同桌翻开的页数翻开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