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x王九龙】乱世以外（民国）(3)

谁叫张九龄总是以沉默来问候和再见呢？
两三年下来，二人也渐渐相知。
这日，王九龙在指挥部办公到深夜，回府时已是子时。正准备坐下吃早已凉透的饭菜，常年打仗练就的好眼力猛然瞥见餐桌那边有一团什么。
拍起那一团后，王九龙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张九龄揉了揉眼睛，眉间带着的一点倦气都在看到来人后消失殆尽。
“不好意思，让楠帅见笑了。”张九龄抱歉地冲王九龙笑笑。
“罢了，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还得吃饭，先生先回房歇息吧。”
张九龄忙握住王九龙拿起筷子的右手，急道：“万万不可！这些凉菜十分伤胃，我去稍稍热一下。”
王九龙收回手，看向张九龄忙碌的身影，勾了勾唇，手腕被触过的地方还残留些许凉意。
糟糕，他第一次这么喜欢待在府里。
和他一起。
英雄难过情关。
民国13（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王九龙领命去往京津前线。
临告别时，张九龄眼帘微垂，双手扣在一起，还是一贯的沉默，却在王九龙转过身时撇撇嘴。

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般，王九龙轻笑，回身拉过那双绞在一起的手将人带入怀中，大衣顿将张九龄裹住，独属他的小小世界温暖、安稳。
“先生放心，赵某定会平安归来。这次，或许会是最后一场争战了。”他轻轻哄他。
王九龙从脖颈上取下那块随身佩戴的扳指，将它郑重放在张九龄小巧的手心。
“这扳指往后便代我护你周全。”
两个月，在这个纷乱的时代里，于等待的人而言，恍如隔世。
张九龄这两个月见过太多人，临阵脱逃的，九死一生的，甚至还有冷冰冰的尸体，只是没有那人的音讯。
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
“咚咚咚，咚咚咚——”
张九龄心尖一颤，一直被按捺的怔忪在打开门的刹那达到极点。
进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士兵，仔细看，似乎就是几年前被他打伤的其中一人。
“大帅让小的带给张先生，说让小的赌上性命也要完整送达。”
张九龄何等聪明，心立刻沉了一半。
卧房里，萤烛微光燃着最后一点火星，张九龄看着沾有血渍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