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暂定）·第十四章·时间即视野（01）(31)

此时，河面的夕阳已不见踪迹，它就像是被涛涛河水淹没，天上没了耀眼的光芒后，便剩空洞的虚无。
那虚无里，仿佛仍闪烁着与太阳同样的光，但太小了，在那真正的尺度下，不过一尘埃耳。
“跨恒星系航行，只有掌握绕过光速的技术，才能实现。花两千年，三千年，甚至上万年，从一个恒星系到另一个恒星系，不实际。”
一词一句，无不震慑着郑老的意识，无不扣响他的脑壳，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栓着自己的心脏，只要稍用力，心房将无处动弹。他不再敢抬头看那星夜，仿佛随时都会钻出嗜血猛兽，将人杀戮殆尽——它藏身于虚空，不知来向，但能随时随地张开血盆大嘴。

“其实，我早就知道，”郑老回过神来，他冲李凌哀笑，“这些我早就知道，只是A的话把我从虚幻的理想主义梦中叫醒而已。我们必须离开那里，越早越好，越快越好......那时我满脑就只有这个想法。”
一个怎样的文明，又经过多漫长、多努力的发展，才拥有超视距实时通讯的能力，才拥有超光速航行的能力？
人类固然能追赶，有赶上这个文明的希望，但那需要多大的消耗？需要多大的牺牲？又需要多久？而这个文明，随时都可能跨过太阳系那门槛，带着遮天蔽日的舰队，如神睥睨凡人。到那时，人类将永远地失去仰望太阳的权利。

他倒吸一气，郑重地说：“因为，它们已经叩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