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线(六)
文/王宗仁
“慕生忠非常喜欢昆仑山的早晨,他说那是个饱满的早晨。他确实创造了一个非常棒的词 :饱满。
就是在这个饱满的早晨,他人疲马乏以后,在不冻泉边淋漓尽致地洗了个脸。他双手托起清清亮亮的泉水,给人的感觉整个不冻泉都被他端起来了……洗毕脸,他坐在昆仑山巅小憩,广阔的天宇就见他的身躯,光芒四射。”
慕生忠大步流星地走在昆仑山的路上。他总是遇到风,逆吹的,顺吹的,两侧吹的。风裹着他,他卷着风。这就是昆仑山的路。
其实没有路。那辆小吉普的轮子碾在哪里,哪里就是路。常常有吉普车无法通过的地方,他还得骑马,或者步行。步行居多。然后,再和司机一起设法把吉普车弄过那些车轮无法砸碾的地方。吉普车是名副其实的开路先锋,是它给世界屋脊上留下了第一道辙印。
吉普车行驶在一段倾斜的坡上,阳光照亮了风挡玻璃,明晃晃的,像涂了层耀眼的金箔。这阳光像展开的翅膀扫净山洼阴角的积雪,把公路的生命延续到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