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逐龙(4)

我就这样待了不知道多久，身体好似悬浮在半空，脚下没有实感。
就在我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飓风裹挟着咸腥气味铺天盖地地朝我拍过来，紧接着黑暗里浮现出两点荧光，如蛇一般的竖瞳紧紧锁着我，让人脊背发凉。
“是谁？”
声如洪钟，从八面响起，莹莹烛火应声跳动。
我借着微弱的光，想了解自己身在何处，蜡烛围成一圈，上下皆是黑漆漆一片，我就在正中间，动弹不得。头顶有不甚清晰的气流声，我应声望去，入眼是巨大的龙身盘亘在上方，鳞片闪着银青色的冷光，它目光如炬，在打量我。
“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它自顾自地开口说话，音色深沉，略微喑哑。
“你是谁，这又是哪？”
说来很是奇怪，我并不觉得害怕，即使是眼见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庞然大物。
“龙，听说过吗？”
它挪动身体，向我凑近，烛火又跳亮半分。
跟所有神话里描写的不太一样，它的体态更接近大蟒，银青色的鳞片覆满全身，吻前有细而长的青须，瞳仁是更暗的黑青，有如琥珀，在烛火映衬下，流转着璀璨的光。

“你并不怕我。”
它很笃定。
“这是哪儿？”
比起跟它搭腔绕弯，我更关心自己的处境。
它哼笑起来，烛火跟着忽明忽暗地抖，仿佛与它共鸣。
“你自己看吧。”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上下突然亮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蜡烛，照得它的模样明朗起来，也照亮了这四方天地。
“看清楚了吗？你我都是笼中鸟。”
困住它的是一条银色的细链子，一寸一寸地缠在它身上，随着它的动作，泛起点点红光，似乎是跟石墩上一样的符文。
“外头似乎很多人在找你，确切地说，是龙魂。”
它听见我的话，很是嘲讽，“沧海桑田，人心依旧贪婪。” 
“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儿？龙不是应该能腾云驾雾，法力无边吗？” 
我还是对它身上的符文耿耿于怀。
“少听些杜撰吧，法力倒是有，但是看见这些东西了吗？他们合力把我压在这儿呢。” 
它稍微一甩尾巴，银色链子上的符文更明显了。